程一枕着他的腿，一睡就是大半个小时。
全程云深腿都没敢动弹,怕把她给弄醒了。
不过......
程一看起来丝毫没有要醒的样子。
这么睡一晚上,不仅他的腿会不是他的,程一身体也受不住吧。
海边气温还挺低的。
想了会儿，云深起来轻手轻脚的把程一给抱帐篷里去了。
时间已经是一点了。
但他小弟弟今晚似乎格外兴奋,难受的不大能睡得着。
他盯着海面出神,月光下,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他从帐篷里出来，循着那光走过去,走近了，才发现是个贝壳。
壳面把月光反射出去,像是在沙滩上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他连着捡了好几个好看的,还有海螺。
等明天送给程一，就当是旅行纪念。
在沙滩上来回走了会儿,身体里的那股兴奋才渐渐散了下去,身体的疲惫涌上来。
他把贝壳海螺收进包里,钻进帐篷里,贴着程一躺下。
耳边是她绵长的呼吸和熟悉的气息，云深侧过身手臂搭在程一腰上，闭上眼睛。
刚闭上没两分钟,又睁开了。
想起什么似得,云深从兜里摸出手机，订了个闹铃。
这回，踏实了,他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闹铃响。
程一在他醒来之前先睁开眼睛，眯着眼睛茫然的看着他：“你手机响了......”
云深有些发懵的把手伸进裤兜里摸出手机，关掉闹铃。
来回一折腾，慢慢清醒了。
他伸手搂过程一的腰，抱着她在她嘴上亲了下。
程一蹙眉：“没刷牙呢。”
“没刷牙也是香的。”
“啧。”程一揉揉脸失笑的看着他：“你这人怎么这么油腻呢？”
“......”
程一推开他，坐起身来。
云深还躺在帐篷里，懒得动，伸手拽了程一的手，嘟囔了句：“好瞌睡，再陪我睡会儿。”
“今天来是看日出的。”
云深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她说话，抓着她的手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手怎么这么凉？”
程一把散在帐篷里的围巾揪起来围上：“有点冷。”
云深没说话，坐起身来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下来，把程一严严实实的给包了进去。
衣服带着云深身体的热度，一下子驱散了寒冷。
程一扭头看只穿了件黑毛衣的云深：“你不冷？”
“看着你浑身都热。”
“......”一言不合就开车。
程一白了他一眼，感受了一下他的体温。
确实很火热。
她打消了把外套还给云深的念头。
裹着外套拉开帐篷。
海天交接的地上，淡淡的金黄透过熹微的天光朦胧的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破晓之光。
有种独特的美。
乍一眼看过去，就让人心生温暖，不由感慨大自然的神奇。
此时此刻，程一看着那微弱的光，甚至词穷到找不出任何语言来形容它。
光线钻进帐篷，云深抬手遮在眼前。
好一会儿，睁开眼，也愣在那里。
两人谁都没说话，就并肩坐在帐篷口看着阳光一点一点升起来，由微弱变得刺眼。
期间，程一拍了好几张照片。
也没在这块儿待太久，怕住一块儿的人都醒来发现些什么。
大概五六点，云深把帐篷什么的都收进包里，和程一一起踏上回程的路。
出租车在清晨的接到上飞驰，程一拿出手机把照片拿给云深看。
“你知道吗？”她指着第一张，光线尚且昏暗，蛋黄刚刚刺破黑暗的那张，认真的看着云深：“你特别像这个。”
“嗯？”
“从我遇见你到现在，你就像是藏在黑暗里的光线，慢慢的刺破暗沉，从夜幕中钻出来。”
程一翻到最后一张：“这个就是你现在的样子，特别耀眼。”
原先她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这个场景，但现在，她找到了，力量。
她看到一种强大的力量，从光里，从云深身上。
她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出黑暗，走到她面前。
他如此耀眼。
云深盯着她的眼睛。
程一的眼睛里全是虔诚和骄傲。
云深攥住她的手：“那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的耀眼，都是你给的。”
程一感觉心口猛的震了一下。
她男朋友的情话，大概有满分了。
直到下车，不被发现的压力涌上来，那种被震撼的心跳，才渐渐平复下去。
大厅，程一和云深兵分两路，各自偷偷摸摸的回各自的住处。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大家应该是还睡着。
昨天睡觉之前，孙丽萍通知早七点半在大厅汇合。
这会儿离七点还有那么十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