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怎就是奔波了,你若不想我劳累,还是好生管管洛儿,唉,可惜我伤了身子,不能再生了,要不然生个女儿多好,可比儿子听话多了,洛儿就安生不了几日,真是气死我了。”陆绮拍了拍胸口顺出心里这口气。
满京城都说陆绮三生有幸嫁给了肃王,得肃王一心一意,哪怕她身子不好,只生了一个儿子,肃王也没纳妾。
陆绮自个也觉得楚瑞待她好,也算是如意,只是没能生个女儿到底是遗憾,她更为喜欢娇娇软软的姑娘家,想当初还和俪娘约定过,她要生个闺女嫁给俪娘生的楚淮,结个儿女亲家。
可惜她和俪娘生的都是儿子,俪娘不幸早逝,如今俪娘有了儿媳妇,她自然得替俪娘去瞧瞧。
陆绮自顾自的说着,走着走着就比楚瑞快了几步,楚瑞抬头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幽深的似化不开的墨水,他当然晓得绮娘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当初怀洛儿时也总说自个怀的是女儿,来日要和俪娘的儿子结亲。
俪娘便是楚淮的母妃姜俪,与绮娘是手帕交,也是当年京城最美的两个小娘子,人称“楚京绮俪双姝”,提亲人都要将陆、姜两家的门槛踏破了,最终他娶了绮娘,俪娘入宫为妃。
因为那三年,绮娘成亲比俪娘晚了几年,绮娘怀楚洛时,楚淮已经五岁了,绮娘便和俪娘说,要生个女儿给楚淮当皇子妃,俪娘满口答应,说谁家的女儿都不要,就要绮娘生的女儿。
可惜她生产前俪娘陡然去世,多年手帕交之死,让她痛苦万分,生产时再一次难产,生了一天一夜才将楚洛生下来。
第一次生萧容时便是难产,生楚洛时又是难产,肃王着实是怕了,便买通太医告诉绮娘她伤了身子,日后不能有孕了,与此同时,肃王饮下了绝子汤,不肯再让绮娘生了,比起孩子,自然是绮娘的性命更为重要。
没能生个女儿和楚淮结亲,成为了绮娘心头遗憾。
可是阴差阳错,这个约定又成了真,楚瑞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上天戏弄还是成全。
“阿瑞,你怎么了?走的这样慢,用晚膳了,你不饿我都饿了。”陆绮絮絮叨叨,一回头才发现楚瑞离她好远。
楚瑞压下心中神思,快步上前,紧紧地握住绮娘的手,“饿了,走吧,去用晚膳。”
还是先用了晚膳再和她说吧。
陆绮甩了甩手,嗔道:“你攥这么紧做什么,不热嘛。”
“天气冷。”楚瑞又握紧了几分,这样的温情,他不知还能延续多久。
若是绮娘得知萧容的存在,她会不会生他的气?
陆绮撇了撇嘴,随他握着了,继续道:“你一会用了晚膳去将洛儿逮回来,大晚上别去折腾旁人。”
“好,知道了。”
楚瑞心事重重的用了这顿晚膳,喝了半盏茶,到底还是得开口,要不然从别人嘴中得知,绮娘更会生气。
“绮娘,我有事与你说。”
“什么事?你先去把洛儿给揪回来吧。”
“我先说了再去。”免得被楚洛得知,那个小子藏不住事。
“行,你说吧。”陆绮坐了下来。
楚瑞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心中百转千回,薄唇翕动,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说呀,”陆绮狐疑,“怎么吞吞吐吐的,你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你别是想纳妾吧?”
楚瑞哭笑不得,“不是。”
陆绮松了口气,“不是就行,快说吧。”
“绮娘,我……”楚瑞提了一口气,才说了几个字,便被来人打断了话。
“王爷,有一封急信送到。”
“可是军营里有事?你快去瞧瞧吧,回来再说。”陆绮从不干预他的正事。
楚瑞也好像是有了借口一般起身,“那一会再说。”
走出屋子时,楚瑞像是暂时松了口气,他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接过侍卫的信,楚瑞展开一瞧,是楚淮的字迹,他看完信,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萧容不想认亲,那绮娘便永远也不会得知过去的事,忧的是心里对萧容的愧疚,他的确是欠了那个孩子的,来日只能从旁的地方弥补了。
楚瑞将信收起,“绮娘,我去找洛儿了。”
陆绮出来时见楚瑞已经走远,自言自语道:“不是说有事与我说,真是奇怪。”
楚淮将信派人送了出去,回到瑶光院,萧容呆坐在榻上出神,屋内没有一人随侍 ,这一幕看的楚淮心中酸痛。
他走了过去,从身后拥住萧容,“容儿,天色不早了,梳洗了早点歇息吧。”
萧容回了神,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也去吧。”
“我今夜睡在这。”
“啊?”萧容猛地回头,惊诧的望着楚淮,“你、你不是说睡前院嘛?”
两人还未成亲,睡一个屋子,让萧容有点招架不住。
“我改主意了不行吗?”楚淮挑了挑眉,唇角挂着笑,“我们迟早是要成亲的,权当先适应一下。”
“可是我我还没准备好啊。”说起这个事,萧容哪里还有心思想母妃。
楚淮捏了捏她的下巴,“和衣而卧,不做坏事,你要准备什么?”
萧容的小脸“噌”的一下红了,阿淮口中的“坏事”指的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难为情的垂眸,推了推楚淮,“松手。”
“不松,明日我便求父皇早日为我们举办大婚,便可以做容儿想做的坏事了。”楚淮低头亲了一下她的粉唇。
“我才没有。”萧容的脖子都涨红了,大晚上说这个,太难为情了。
“哈哈,好,没有,都是我胡思乱想,那你快去梳洗,我去偏房沐浴,一会见。”
楚淮横插一脚,让萧容根本没空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脑海里满是一会将要和阿淮同榻而眠,又羞又臊,一颗心跳的似怀中揣了只小兔儿。
没一会梳洗完毕,从浴房出来时,楚淮已经坐在屋内宽大的拔步床上了,萧容望着他竟不敢往前迈步。
楚淮招了招手,“杵在那做什么,过来。”
萧容抿着唇,小步的挪了过去,“你真要在这睡啊?”
“还能有假,”楚淮拉了她一把,萧容跌落在他怀中,“怕什么,我不会欺负你。”
萧容粉嫩的指尖掐着他洁白的里衣,心口跳的越来越快,嘴上却倔强,“我没怕。”
“哈哈,还说没怕,也不知是谁的心跳声这般急,来给我听听。”楚淮偏头要将耳朵凑到萧容心口。
吓得萧容连忙推开他,几步爬上了床,“我困了,早点歇息吧。”
楚淮摇头失笑,“好,那便睡吧,第一晚在这睡,也不知你能不能睡得着。”
“可以,我不认生。”萧容躺了下去,拉过衾被盖到脸上,半张脸都被衾被遮住了。
楚淮侧躺着,伸手将她的衾被拉了下来,“你也不怕憋坏。”
“我冷。”萧容双手拽住衾被,不让楚淮拉下来,第一次与男子同榻而眠,到底是害羞的。
“屋内生了地龙,你冷什么?”楚京不比梁京,冬日也不算冷,极少生地龙,楚淮怕她冷,才吩咐人生了地龙。
萧容咬了咬唇,说不过他,索性闭眼,“我困了。”
“睡吧。”楚淮放下幔帐,将微弱的烛火隔绝在外,床榻间暗了下来。
萧容闭上眼,嗅觉好似灵敏了许多,她能嗅到阿淮身上的气息,这是独属于他的,令人安心。
可是当这样的气息越来越近时,萧容却没法安心了,她睁开眼,不经意间与楚淮四目相对,两人靠的极近,分明夜色极暗,可萧容似乎能瞧见阿淮深邃的眸子。
“你、你做什么?”萧容紧张到说话磕巴了。
“你不是说冷,我有个法子让你不冷,你要不要试试看?”楚淮常年习武,适应了一会便能在夜里看清近处的事物,所以此刻眸子锁住萧容的面庞,犹如夜间捕食的野狼。
萧容下意识觉得必定不是个好法子,当即摇头,“不要了,我不冷了。”
“不行,你要,我怎能忍心让你冻着。”楚淮开始强买强卖了,双手撑在萧容的身侧,给萧容的压迫感极重。
“阿淮,你说了不做坏事的。”萧容的嗓音都在颤,孤男寡女的,在一个床榻上,就很危险,她有点想逃离了。
“不做坏事,容儿,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打赌你欠我的一个条件吗?我想现在兑换。”
“你要干嘛,阿淮你别乱来啊,要不然我会生气的。”萧容的声音绵软,说着威胁的话,可是却毫无威慑力。
“我不乱来,就是想亲你,可以吗?”楚淮压低了胸膛,说话间热气喷洒在她玉颈上。
“只是亲一下嘛?”萧容这个还能接受,毕竟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亲了,“那你亲完就不可以闹了,我想睡了。”
“好。”楚淮满口答应着。
萧容还没反应过来,温热的唇便含住了她的粉唇,分明她看不真切,却还是害羞的闭上了眼。
起初她以为像往常一般,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可她似乎意会错了,阿淮今日分明比往日“凶”许多,速度极快,攻城略池。
柔软又坚硬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犹入无人之境,将她的丁香逼到无路可退,被迫交缠,急切的欲望迅速掠夺了她的神思。
萧容有些害怕,下意识想躲,可楚淮却扶着她的后脑勺,让她无法躲避,不得不一同沉沦在欲/念中。
萧容的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着,呼吸急促,总感觉要喘不过气来了,连手脚都发软,后背冒出了汗,像是被下了蛊一般,浑身又热又无力,紧紧地攥着楚淮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大脑一片空白。
萧容深切意识到,阿淮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瘦弱的少年,而是一个身强体健的男人,她当真是信了阿淮的鬼话。
就在萧容以为事态失控,今夜无眠时,楚淮却忽地慢了下来,温柔的舔/舐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瓣,像是在安抚她,“别怕,说了不做坏事。”
他身上极为躁动,可仍旧有一丝理智尚存,他不能急,得等到大婚那日,才叫名正言顺。
萧容缩在他怀中可怜兮兮的眨巴潋滟着秋波的杏眸,喉咙干涩到说不出话,分明什么都没做,可她却好像很累很累,身子瘫软不说,连眼皮子都在打架。
“容儿乖,睡吧。”楚淮没松手,揽紧了她,薄唇在她眉心亲了亲,低声哄着她入睡。
萧容也当真是累了,偏头将脸埋在他胸前闭上了眼,没一会呼吸便绵长了起来,睡着了。
楚淮这才松了口气,若不使点手段,怕是她整晚都不必睡了,胡思乱想至天明。
他亲了亲她的发丝,将她往怀里箍紧了些。
睡吧,明日醒来,便会好受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