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反应啊。”他其实已经相信秦青了，嘴上却忍不住逗弄。
朱晨风和卫东阳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不着痕迹地掐了掐掌心。
快要笑疯了的朱晨风一瞬间敛去所有表情。
卫东阳徐徐开口：“晨风，其实你也很清楚，选谁能让这部电影更有爆点。合适的演员就在这里，你只要点个头就行了。吴景那边我去跟他谈。”
朱晨风立刻就有了一些猜测，未曾看视频便笑了。他连忙用手挡住上扬的嘴唇，极力压平嗓音：“好，我保证不笑。”
不等朱晨风和卫东阳回神，休息室的门已被撞开，又自动合拢，发出沉闷的一声响。那个活蹦乱跳的身影终于消失了。
“我知道啦。这些年我都很注意的。”秦青乖乖点头。
他停止逗弄，大手一摆：“走走走，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家去。”
卫东阳低声笑了笑，然后才许诺道：“我不会笑的。”
卫东阳伸出手臂，想把人抱住，最终却只是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卫东阳轻轻拍打秦青的背，示意他不要太着急。
“你要保证，你看的时候不能笑！”秦青瞪圆眼睛。
老天爷故意耍他吗？平时过敏那么快，到了关键时刻怎么没动静？
原来忍笑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哈哈哈哈哈……
秦青看向卫东阳，感动地快哭了。难怪陈子兴搭上卫东阳就能一飞冲天，卫东阳对朋友果然很仗义！
视频里，秦青还在说话，口中好像含着什么东西，发音很奇怪：“郑桥松，我不知道我的脸还能不能恢复。如果不能，你就不要找我了，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我银行卡里有很多钱，等我找到落脚的地方，刨除房租和生活费，剩下的我都给你打过去。谢谢你帮姑姑办葬礼，谢谢你照顾我！我走了，你要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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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没有反应！我私底下做过实验，我的皮肤一沾到蜂蜜就会变红！你再等等！”
朱晨风啧了一声，万般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秦青，要不这样吧，我推荐你去周星星导演的剧组拍喜剧。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朱晨风逗弄道。
秦青脸颊更红了，想拒绝，却又不好意思。人家又是帮他说话，又是帮他跑腿，他连视频都不愿意给人家看，这就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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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圈子里，竞争是处处可见的，得罪人更是不可避免的。如果总是畏首畏尾，不敢执着于自己的理想和目标，那干脆退圈好了。
靠近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觊觎良久的猎物远比想象中更美味。他是如此天真，懵懂，脆弱，可爱。而这些太过美好的特质，足以激发出最强烈的贪欲。
看着这张泫然欲泣，委屈焦急，倔强渴望的脸，朱晨风的心已彻底软化。
卫东阳喉结微滚，半晌无言。他还在回味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花朵与牛乳融在一起的甜香钻入鼻尖，引发了体内一片无法熄灭的灼热。
镜头外有护士一边笑一边说话：“别哭了，只是过敏，能好的！你呼吸道已经消肿了，再过几天脸也会消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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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秦青皮肤红肿透亮，两个耳朵肿得像蒲扇一样大，眼睛变成了细细的一条线，嘴巴挂着两根腊肠。乍一看，有些像小猪，又有些像胖头鱼。
朱晨风眸光一闪，然后便用力咬紧了牙关。妈的，猝不及防之下，他差点爆笑！屏幕上这个猪头是秦青？
说完这句话，秦青暗自伤感了一会儿，然后又慌忙摇头：“算了算了，你还是不要想我了，我怕你晚上做噩梦。”
卫东阳撇开头，假装喉咙发痒地咳了咳。
秦青这才吐出一口气，呢喃道：“如果消肿了，这段视频我就不给郑桥松看了。如果没消肿，我就发给他，叫他不要为我的失踪担心。”
卫东阳坐回秦青身边，温柔地说道：“以后注意一点，不要乱吃东西。在外面用餐的时候一定要找厨师问清楚，有些菜会用蜂蜜做调料。”
卫东阳倒了一杯红酒，端起来缓缓啜饮，漆黑眼眸死死盯着这截脆弱的脖颈。
“真的吗？”秦青用细细的手指擦了擦自己猪头一样的脸。
朱晨风呢喃道：“我已经答应吴景了。秦青，你让我很难办啊！”他装作苦恼万分地揉着额头，实则借助手臂和额发的遮挡，露出无声大笑的表情。
说完这句话，他悲从中来，捂着脸呜呜哭泣。
哈哈哈哈哈……
秦青忽然倒向旁边，整个人趴在沙发扶手上，把自己红彤彤的脸蛋埋进臂弯里，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后脑勺。他不想面对接下来的羞耻场景，更不想看见这两个人的表情。
朱晨风点开视频，凝目看去。
他走到对面，一屁股挤进朱晨风的沙发里，让对方直视自己真诚的眼睛。
“谢谢你。”秦青满怀感激，糯糯地说道。
朱晨风也在看秦青的脖子，脸上却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朱晨风被拱得心跳失序，正兀自愣神，却见秦青又跑回来，捡起沙发上属于卫东阳的西装外套，紧紧抱在怀中。
“现在你们相信我了吧！这段视频是我的绝密档案，我没给任何人看过！”秦青微微抬起屁股，探出上半身，飞快夺走了自己的手机。
秦青耳朵尖动了动，然后缓缓抬头，露出通红的一张脸和濡湿的一双眼。
朱晨风开始深呼吸，频率越来越急促。笑意快把他的胸腔撑爆了。
秦青挪了几下镜头，找了一个不太丑的角度，含含糊糊地说道：“郑桥松，我毁容了呜呜呜！”
“这样的孩子，换谁，谁不得宠着？”朱晨风喝了一口酒，似调侃又似享受地说道。
他好像在交代后事一般，态度非常慎重。
“有视频怎么不拿出来？”朱晨风挑眉。
这么重要的事，陈子兴竟然绝口不提！
又假模假样地咳了几声，卫东阳这才转回头继续看视频。
秦青信以为真，急吼吼地说道：“可是我已经证明了我没撒谎。我那时候会中途离开片场也不是故意的！朱导，我现在懂事了，我特别能吃苦！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求求你！”
卫东阳差点被逗笑，用尽了自制力才忍住。他站起身，走到朱晨风身边。
卫东阳交叠起长腿，难耐地咽下唾液。然后他抬起手臂，把那枚蔷薇花戒指贴在自己灼热的嘴唇上。
秦青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咬了咬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小声说道：“其实我有一个视频可以证明我没撒谎。”
坐在隔壁休息室的白石和郑桥松竖起耳朵，极力去听。
朱晨风紧接着又道：“半个月之后准时来片场报道。这次你如果再罢演，我要在电影圈里封杀你！”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努力地想要争取一样东西，也是他第一次坚定不移地向着一个目标迈进。不拼尽最后一口气，他不要认输！
“我会洗干净的！”他灿烂地笑着，语气里洋溢着无与伦比的快乐。
“谢谢你朱导！我这次再罢演，你就往我身上泼蜂蜜，让我变猪头！”秦青信誓旦旦地竖起三根手指，完了站起身，走向卫东阳，也用力抱了抱对方，然后哒哒哒地跑向门口。
“唉，我算是理解郑桥松了。”朱晨风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幽幽叹息。
视频就在这里戛然而止。朱晨风和卫东阳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抿直唇角，深吸了一口气。
“你们还没签约，不算定下来。”秦青倔强地说道。
秦青瞪着眼睛看他，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把手机交出去。
秦青用坚定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朱晨风。
秦青从裤兜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对着脖颈照了照，表情很焦急。
他紧张地捏了捏手机，苍白的脸颊慢慢涨红。
护士还在笑，口中不断安慰。
“朱导，我就要拍你的电影！你把男二给我吧！”秦青抱住朱晨风的胳膊，眼睛急出一些泪水，打湿了卷翘的睫毛。
泪珠子立马变成眼瞳里闪亮的星星，放射出惊喜的光芒。秦青愣了好一会儿才用力抱住朱晨风，又把脑袋扎进对方怀里激动地拱了拱。
他厌恶一切丑陋的东西，甚至会产生摧毁它们的欲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秦青这副模样，他却完全不觉得厌恶，只是想笑。一种鲜活的快乐感萦绕在心里，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秦青呆了一呆，豆大的泪珠子眼看就要滚落。
秦青急得快哭了，嘴里不断呢喃：“怎么回事，不应该啊！我明明对蜂蜜过敏！我没有撒谎！”
视频开始播放，手机屏幕上出现一张奇怪的脸。
“看吧看吧，反正都拿出来了！”秦青狠狠心，闭上眼，视死如归地说道。
护士哈哈地笑，连说真的真的。
朱晨风摆手道：“算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我已经宣布吴景是男二。我这边忽然变卦，他那边面子上会很难看。你也不想得罪人吧？”
两行泪水从细线一般的眼睛里流出来，沾湿了红肿透亮的脸。分明是很可怜的一幅画面，却让朱晨风和卫东阳不约而同地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想笑的欲望。
朱晨风仰头喝光杯中的红酒，沉默不语地摇摇头。吴景跟他私交很好，他很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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