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喵的，秦青到底是什么命啊！怎么一世比一世惨？
“她会说什么？”
“什么男二、男三、男四？”秦青皱眉。
到了这一步，秦青已是翻盘无望。从过去的种种迹象里，他发现，996说的一切很可能是真的！
“我没事。”秦青放下手，眼里的泪光已变成温柔如水的笑意。
原来当一个人受到的打击太沉重，身体和灵魂是可以分离的。明明心脏已痛到撕裂，却还是要保持清醒。
“彩衣不会同意当楚南溟背后的女人。她的理想是成为世界第一的调香师，她事业心很强。”秦青一再否定。
996越说越气，眼睛里都在冒火。
996一口气把大致剧情全都说了，眼巴巴地问：“秦青，现在咱俩要怎么办？你有办法逆天改命吗？”
当寂静死一般笼罩，而996也快要陷入绝望时，秦青低声说道。
“为什么？”996歪了歪脑袋。
“然后你失败了。”996叹了一口气。
母亲真的是病死的吗？她身体明明很好，怎会一夜之间突发心脏病？吴彩衣和吴瑜都是调配化学试剂的高手。对他们来说，制造一种杀人于无形的药物很简单。
但现在，他却用修长的手指慵懒地拨弄着黑发，让它们变得蓬松又凌乱。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996翻了个白眼。
秦青撇开这个问题，继续猜测：“嫁给了楚南溟，吴彩衣就能借楚南溟的势，从我手里夺走工厂和实验室？”
“你打算怎么做？”996连忙追问。
“你妈妈的遗嘱明天就要宣读了。你还不知道吧？她把香谱和种子库都留给了吴彩衣，把香水工厂和调香实验室留给了你。她希望你能在吴彩衣的照顾下继续过富足的生活。
原来在那么久远的以前，父亲就开始刻意地养废他。
楚南溟生来就不会爱上任何人。
“如果你说的未来都是真的，吴彩衣又为什么会成功呢？”秦青漆黑眼瞳里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秦青瞳孔微缩，面色发白，几乎没有办法消化这些信息。
“但是吴彩衣太贪心了，秦家的产业她全都要！她无法忍受你扒在她身上吸血。她要把你赶出去，让你穷困潦倒，活活饿死。
“你在搞咩啊！楚南溟马上就要来了！你这副样子他绝对不会喜欢的！人家是科学家，喜欢严谨、干净、整洁！你快把头发扎好，扣子扣上！”996着急地说道。
“楚先生，我们来谈一场交易吧。”他摇晃着酒杯，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
现在再看，这句话简直是又可笑又荒诞！一个近乎于神的人还会存在世俗的情感吗？
“吴瑜想害你，他的话不能信的。”996紧张地提醒。
他爱了楚南溟十年，对那个人的了解本该比任何人都深。然而，被选中的狂喜冲昏了他的头脑，让他产生了不该有的奢念。
他的头发带着一点自然卷，这个特征不太“华人”，所以来之前他仔细梳理了一番，尽量弄直。
楚南溟渴望被爱？
秦青慢慢抬起手，抚了抚自己冰冷而又苍白的唇。
但母亲的尸体已经火化，调香实验室也被吴彩衣重新装修了一番。所有证据，大概都已经被他们抹除了吧？
“他说楚南溟渴望的是纯粹的爱情，让我在相亲的时候一定要表明心迹。二十位相亲者中，我的基因是最优秀的，只要让楚南溟知道我有多喜欢他，他没有理由不选我。”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缓缓走进来，看清秦青颓废而又放浪的模样，不由挑眉。
“因为她和吴瑜根本不是你堂弟堂妹，是你的亲弟弟亲妹妹。你那个赘婿爸爸搞了个骚操作。他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还把这个女人嫁给自己弟弟。
“所以吴彩衣才会那么高调地拒绝相亲。她要让楚南溟相信，她绝对不会像个傻子一样爱上对方。在今后的生活中，她只会专注于自己的事业，不会打扰到楚南溟的工作和生活。吴瑜每天待在楚南溟身边，对于楚南溟的需求是最清楚的。他误导了我。”
但这种颓废却又是美的，自然的，随性的。像洒落一地的月光，永远不会被别人的脚步踩碎。
蛇的血液是冷的，即使日日捂在心口，用体温暖热，也不会让它产生感情那种东西。
报警的话，秦家的声誉会受到极大影响。母亲的死亡已经导致了股价的暴跌，若是再发生一次动荡，秦青等于是亲手葬送了母亲的心血！
“但她不能在明面上针对你，因为秦家的长辈还在。这些人会把她的贪念掐灭。就算她是你爸爸的女儿，她姓的也是吴，身上没有秦家的血。她的身份公开之后，秦家人只会更排斥她。秦家人都会向着你，哪怕你对调香一窍不通。”
“我大概能猜到相亲的时候吴彩衣会跟楚南溟说什么。她的说辞打动了楚南溟，让她得到了未婚妻的头衔。”
“很有可能。”996舔了舔自己的胖爪子。
“如果你不告诉我未来，我会对他坚信不疑。他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处处关心我，照顾我。明面上他是弟弟，实际上更像我的哥哥。我怎么会怀疑他呢？我一定会按照他说的去做。”
“我为什么要让他喜欢？”秦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慵懒地发问。
“你没事吧？”996跳上沙发，小心翼翼地拍拍他的脑袋。
996看呆了。
“那个拉肚子的相亲者是中了吴瑜的暗算吧？”秦青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响在耳畔。
“是啊。这次相亲，楚南溟谁都没看上，独独看上了吴彩衣，还马上就跟吴彩衣订婚了。消息公布之后，秦家人对吴彩衣非常巴结，主动把工厂和实验室的管理权交给她。
“你嫉妒她能嫁给楚南溟，处处陷害她，被吴瑜屡次揭发。楚南溟忍不了你，把你送去监狱，监狱又把囚犯送去开拓蛮荒之地。没过多久，你就死在一片沼泽里，连尸体都没找到。你死之后，你的财产由你爸爸继承，你爸爸又转给了吴彩衣。吴彩衣是最大的赢家。”
“这种时候你固执什么！管它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996继续怂恿，“我跟你说，这次可没有男二、男三、男四会帮你了。楚南溟就是唯一男主。你不死死扒着他，你怎么逆天改命？”
“他是怎么说的？”
秦青垂眸思忖片刻，摇摇头：“我为什么要照着她的话去说？我不嫌恶心吗？”
秦青知道自己不应该用那种阴暗的动物来形容楚南溟，但他真实的感受就是如此。
秦青摇摇头，笑容渐渐变得苦涩。被背叛的痛苦，刀子一般绞着他的心。
吴瑜和吴彩衣越长越像父亲，这一点，难道母亲没看出来吗？母亲那么聪明，就不曾怀疑过吗？亦或者说，她怀疑了，却已经晚了？
如果996不说，他竟从未意识到，父亲的做法隐藏着那般恶毒的心思。他想学习，父亲就陪他一起玩。他想学调香，父亲打翻酒精灯，把他烧伤送去住院，让他对实验室产生恐惧。
“我应该有办法。”
“来之前，你猜吴瑜是怎么跟我说的？”秦青眼眸放空，陷入回忆。
忽然之间，秦青就有了这样的领悟。于是他轻声笑了，低垂的眼眸里藏着浅浅的自嘲。
“因为吴彩衣对爱情没兴趣，她要的只是利益。”
“你个傻子，只有嫁给楚南溟，她才能实现她的理想！”996抖了抖胡须，表情有些气愤。
996说完这些话便跳上一旁的桌子，舔舐杯子里的水。
秦青捂住泪光朦胧的双眼，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秦青没有搭腔，拿出手机翻找照片，选了其中一张设置成屏保，然后随意地扯掉领结，扔在桌上，又解开发带，让半长的发丝垂落于肩头。
“她会说我只是来凑数的，你不要选我。她会说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当什么楚夫人。她会说我只想成为最好的调香师，请你成全。她会想尽办法让楚南溟相信，选了她就可以得到清净的生活。”
秦青扶着额头思忖良久，单薄的身影在月色中几乎凝固成雕塑。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爸总让你尽情地玩，从来不督促你学习。但是吴瑜和吴彩衣的学习他却抓得很紧。长大之后，你被你爸培养成了一个啥也不会的废物，吴瑜却进入了楚南溟的科研机构，吴彩衣被你爸爸送到你妈妈跟前，跟你妈妈学调香。由于吴彩衣很有这方面的天赋，你妈妈对她的喜欢甚至超过了你。你个傻子，你爸妈早就被别人抢走了！”
“她说什么，你就照着说呗。反正你的相亲顺序在她前面。”996怂恿道。
暗恋了楚南溟十年，他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秦青用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自己冰冷的薄唇。
淡淡的酒气染红了他雪白细腻的皮肤，也沾湿了他微微上翘的桃花眼。他不像是来相亲的，倒更像是一个纵情享受的浪荡子。
敞开西装外套，解开衬衫纽扣，露出性感的喉结和精致的锁骨。只是略微调整了一番，原本盛装打扮的秦青竟显得颓废起来。
“你别管，你赶紧想办法搞定楚南溟！”996焦急地催促。
秦青站起身，来到酒柜前，替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仰头饮尽。
男人的身材非常高大，漆黑眼眸深不见底，闪烁着冰冷而又无机质的光。他行走的时候不曾发出声音，像一条潜行的蛇。
猫都可以开口说话，还有什么好怀疑？
“当初吴彩衣直接答应来相亲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拒绝，然后又去抢别人名额？”秦青觉得这一点解释不通。
“你妈怀你的时候，他把弟妹的肚子也搞大了。等你长到四五岁，他就跟你妈妈说你一个人在家很孤单，不如把堂弟堂妹接过来陪你玩。之后，那对双胞胎私生子就堂而皇之地进了你们秦家的门，被你妈妈当成亲生的儿女抚养。”
秦青低低地笑起来，眼眸里却满是痛苦。
“为什么？”
“如果吴瑜真想害我，他的话只能反向去理解。楚南溟需要的其实不是真心爱他的伴侣，而是一个摆设。爱情和婚姻，这些庸俗的东西对他来说大约像垃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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