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老黑用力抽了一口，再吐出来一圈白烟，“有支守卫军从基地外面找到的，他们没机子放，低价卖了，后来流到拍卖行，花了我不少钱。”
“好了。”赵离浓找来两个杯子，将热好的牛奶倒进去，递给赵风禾一杯，“您喝点。”
赵风禾抱着杯子，喝了一口热乎乎的牛奶，然后有点别扭道：“……不太习惯这味道了。”
她见到赵风禾，便想起自己父母。
“只是今天有点累。”赵离浓安抚了一会，推着她回房间，“我去洗个澡，马上休息。”
“那可太多渠道了。”老黑抖了抖手里的烟，“有人基地外带进来，再卖出去，还有寄存私下拍卖的。”
赵离浓站在书桌前，将本子和笔收进背包，望着桌上赵风禾送来的蜡烛半晌后，才转身准备洗漱休息。
基地外面找到的……
赵离浓翻到一半，眼皮愈重，忍不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良久之后，房间内开开关关的声音终于消失。
“抱歉。”她坐直身体，肩膀上的薄毯滑落下来，“我睡了很久？”
“没多久，刚刚停电了，我想送蜡烛过来，一直敲门你没应。”赵风禾有些担心地看她，“小浓在研究院很累？”
赵离浓状似不经意问：“这张专辑也是拍卖来的？”
发完这条消息后，赵离浓才忽然想起自己并不知道叶长明平时在哪。
她一个走回家，站在门口许久，才推门而入。
因为植物异变，大家很少接触新鲜的蔬菜肉类，渐渐开火越来越少。
“小浓，小浓……”
她推着轮椅，有点艰难地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
这是同一个世界，他们……去哪了？
冰箱还是之前赵离浓花积分买的，但平时装不了什么东西。
何月生拍了拍她肩膀：“以后老黑弄到了新的专辑，我租过来给你。”
“啪、啪……”
“快去床上睡觉，在这睡难受，着凉了不好。”
赵离浓笑了声，等牛奶变温一点，仰头喝尽，随后借口自己还有事处理，回了房间。
“我们也只是初级研究员，哪里知道上面的事。”何月生打了个哈哈过去，“老黑，不介意我们在这里四处逛逛吧？”
至少……先当好这个赵离浓。
“嗯？”
“对了，我今天买到了打折的鲜牛奶。”赵风禾高兴道，“他们说煮热更好喝，小浓你等会。”
“可能还没缓过来。”赵离浓笑了笑，“过几天就好了。”
照片中赵离浓穿着一件蓝色的背带裤，有点旧，那张脸和她小时候很像，但又有点细微区别。
整个房间只有台灯开开合合的声音，以及桌面前一闪一闪的灯光。
“嗯。”赵离浓按照惯例，陪着她说了一会话。
她气色好了不少，没有了最初两人通讯时那种瘦削的像大病未愈的模样。
赵风禾还是一如既往坐在客厅中，正在伏案写着东西，听见声音回头，便笑了起来：“小浓你回来了？”
赵离浓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本子和笔，一页一页从头强迫自己翻着，似乎这样才能清扫脑中的各种杂念。
赵离浓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将外套还给叶长明，她昨天晚上洗完拿出去晒了，大概是赵风禾收进来的。
赵离浓坐在书桌前，伸手打开台灯开关，又关上台灯，循环往复。
回去分开时，何月生还问了她一句：“怎么出来走走，感觉你心情更不好了？”
赵离浓放在膝盖上指尖颤了颤，也许是情况太紧急，所以师兄没来得及收拾带走，不一定是出事了。
“我来热。”赵离浓望着赵风禾推着轮椅忙前忙后，上前接手道。
她将一小锅牛奶放在灶上，微火煮着。
“好。”赵离浓应了下来。
“我知道。”赵离浓将她抱上床，盖好被子，这才回去。
她稍稍偏头，书桌一角放着一个小相框，是赵风禾抱着小时候自己的照片。
“哎，我听说基地外面最近乱的很，中央研究院那边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老黑试探问完他们，低声抱怨，“这世道才稳定下来几年。”
赵离浓跟着他在这个回收站里转了一圈，所有对话入耳不入心，神思早不知飞向了哪。
……
“你别把自己逼得太急了。”赵风禾拍了拍赵离浓的手道。
赵离浓控制不了自己去想父母会遭遇什么，为什么又没有导师的消息。
何月生起身：“小赵，我带你们四处看看。”
“平时都没机会用这个。”赵风禾望着灶上的火光，有些怀念道，“小时候好像家里总开火。”
赵离浓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赵风禾正推着自己，她穿着睡衣坐在轮椅上，头发还乱着。
她打开衣柜，要拿换洗衣物，一眼便见到了最上面的黑色作战外套。
她将外套拿出来，找了个干净袋子装好，想了想还是给叶长明发消息：【叶队长，外套洗干净了，我明天还你。】
“别弄坏我东西就成。”老黑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完了手里的烟，又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重新点了起来。
……
——她太累了。
赵离浓心想：她失去意识的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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