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比起失落或者不接受，他更多的是因为愧疚而产生的空洞和恐慌。
“要是我能再快一点的话……”
要是他们的行程安排再紧凑一点。
要是他的每一次行动能再快一点……
少年脑海中闪过种种懊悔，唯独没准备辩解。
忍者世界，实力说话。
第二名就是第二名。
无论什么理由什么借口，都没办法摆脱这个结果。
尽管这几年一直跟在雨月身边，但宇智波止水仍然还是忍者的思维方式。或者说，正因为一直在雨月身边，他才格外希望能够成为‘最优秀’，并以证明雨月小姐的优秀。
雨月叹了口气。
“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
她说着对宇智波止水招了招手，接着在对方困惑的眼神中，对着弯下腰来的宇智波止水的额头弹了一下。
“没什么对不对的起的，这是你自己的考试——不如说我们全都是在蹭你们的表现在挣钱呢。”
“你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够了。”
“可是……”
少年的表情动摇了，但人却仍然很局促，显然没办法就那么轻易的原谅自己让事情过去。
雨月见状，只得举起双手掐住对方的脸，强行拉出一个‘笑容’。
“得了第二还一副要哭的样子，你让其他人怎么活？”别的不说，木叶可是还有到现在还没回来的么。
“再说了，不是还有第二场呢么？”
雨月趁机又捏了捏他光滑的脸。
“漂亮的赢回来不就好了？”
对一些上进心高的人来说，新的目标远比安慰要更有效果。
安慰只会让他们反复回忆起自己的失败，新的目标却可以让他们转换思想到下次如何取胜上。
果不其然，少年听到这里，来了精神。
“我知道了。”
他揉了揉被雨月掐红的脸，郑重道：
“下次，我一定取胜。”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雨月小姐。
见小狗……不，金牌助理终于回了精神，雨月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走吧，我们去庆祝——其他人应该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少女转身就走。
“对了，你知道么？你带去的调料和小菜，全都变成了畅销货呢——不过供应不太能跟上，所以我改成了限时限量售卖的模式。”
少年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他不仅没有自己的形象和隐私被卖了的不悦，反而认真的问道：
“既然如此，那下场考试，需不需要我再带点别的什么去？”
小菜和调料能卖，那其他商品应该也一样吧？
少年少女的声音渐渐变小，最终再也听不到。
只有身后贴在一起的影子，展示了两人离去的方向。
***
雨隐村——
“小南呢？”
宇智波带土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然而当他走进藏身于雨隐村的‘晓’的根据地，却只看到长门一个人正在批复文件。
面对这位屡次失言的同伴，长门头都懒得抬一下：
“去砂隐村了。”
长门也不知道为什么雨月小姐去参加个中忍考试都能搞出这么多委托，但小南没道理不去。
毕竟雨月小姐的报酬一项大方，
而且根据时间的紧迫程度，还会有额
外的奖金——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的收入。
甚至说雨月小姐是现在‘晓’的主要收入渠道之一也不为过。
正准备找小南有事的宇智波带土：……
“你们为什么没有提前跟我说一声！？”
明明是同伴，自己却连对方此时身处何处正在干什么都掌握不了，这还怎么搞？
真的，宇智波带土好几次都差点被自己的同伴气吐血。
到底还是十几岁的少年，再加上接连不断的各种事故和问题，宇智波带土真的很难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其实一开始，宇智波带土是准备悄悄的待在‘晓’里当个气氛组的。
只要他表现得够痴呆，那其他人就一定不会在意到自己。就算在意自己，也会带着‘那是个笨蛋’的轻蔑。
那样他就可以藏的更深更隐蔽，哪怕‘晓’的存在被人知道，他的秘密和目的也不会被揭露。
他和黑绝，可以完美的以‘晓’为挡箭牌，制造自己的行动机会。
毕竟真要说起来‘改变世界’或者‘让世界感觉到疼痛’，尾兽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但对他和黑绝来说，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们无论如何都得让‘晓’去对尾兽下手。
宇智波带土算盘倒是打的噼啪响，可架不住‘晓’直到现在都没吸纳几个成员啊。
没等他装傻充愣呢，真不正经的就来了。
比如那个飞段。
天天除了神就是神，活没干多少，自己人到是没少杀。
因为他的存在，让成员本就不富裕的‘晓’更是雪上加霜。
而他和黑绝先前很看好的几个人中——
蝎现在忙的要死，别说说服他叛村来他们这里了，他们甚至联系不上对方。
哪怕黑绝潜入进去，也没有一次成功搭上话的。
每每才探个头，就被不耐烦的蝎一顿暴打攻击。
虽说对黑绝来说不是无法接受的疼，但谁乐意一次又一次送上去挨打嘛。
几次之后，黑绝也不乐意了。
——开玩笑，他当年忽悠因陀罗都没受过这委屈好么！
再加上砂隐村因为承担了大量商业活动，对村内的监视要比过去更多更严厉，再这么搞下去搞不好真的会暴露，他就更不愿意去了。
作为一个千百年来都只在暗中行动的人，黑绝对于‘暴露’这件事非常抵触。
黑暗就是他的保护伞，就是他行动的根基。
他，就是忍者们的‘影’。
当然也可能因为唯一一次暴露就被波风水门和宇智波富岳联手暴打一顿的阴影有关就是了。
而另外一个他们十分看好的人选，则是跟初代火影等人同时代的泷隐村的叛忍·角都。
除了超强的实力之外，对方还有拥有忍者当中相当少见的经济头脑。
作为财政负责人，真的是不二之选。
然而招募他的问题，也就出现在了‘财政’上。
晓的账面，实在是不富裕。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实在是很难谈得上是请人回来负责‘财政’。
战后重建的雨隐村就是个吃金怪兽。
到处都要钱，花出去的钱，总比收进来的多。
但你说放弃——先不说这里是长门和小南的家，只说现在想再找这么大一个‘忍村’做掩饰，也不容易。
他们毕竟是搞黑暗中的勾当的，光明正大站在人前肯定不行。
但也正因为如此，晓也好，雨隐村也好，经济始终都上不去。
‘晓’原本的计划是，他们先建立一个不属于任何国家的雇佣兵组织，然后以低廉的价格去垄
断村子和小国小团体之间的战争委托。等矛盾进一步扩大，他们也就可以跟着再里面浑水摸鱼，加大力度让人们打的更凶更狠。
作为雇佣兵，他们可以先接受A的委托去打B，也可以在下一次，接受B的复仇请求去屠戮A。
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
而杀红眼了的人们，也只会忘记起因，不停不停的厮杀下去，甚至将战火扩大到更多的地方。
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无限的去发战争财。
毕竟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仇恨。
一来二去，等到他们靠着发战争财壮大起来，到时候就算是五大国和五大忍村发现了他们，也得掂量掂量再说了。
然而他们的计划才刚开头，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原因之一是五大国中的四个，加上他们所属的忍村现在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连带着附近的小国家小忍村们也或多或少得到了辐射关照。
尤其是那些原本三不管的接壤地带。
现在做驿站做旅店做借贷生意挣的盆满钵满。
就算偶有矛盾，也因为忙着挣钱而不了了之。
自然也不会发展到会雇佣忍者进行战斗的阶段。
这样一来就算他们要价便宜，那也没用——毕竟人家根本不雇忍者。
他们也就没了发挥空间。
——也是小南迟迟没有摆脱雨月的委托，甚至还越来越依赖，随叫随到的原因。
原因之二，就是真的没人。
看好的几个人挖不动，矮子里拔高挑出来的，又大半都被飞段因为各种原因干掉了不少。
剩下的人没人愿意跟飞段搭档，飞段自己行动的时候，又经常放飞。
有时候挣的还没亏出去的多。
而其他人在有飞段这么个一言不合就对自己人下手的同伴，对工作的情绪也不怎么乐观。
这种情况下，‘晓’的offer实在是不怎么具备竞争力。
像角都这样，打零工都能挣的盆满钵满的人，自然没必要加入其中。
到时候挣了的钱不仅不能增加自己的存款，还得倒贴给组织……
他来图什么？
扶贫么？
当然角都话也没有说的太死。
毕竟‘晓’属于三不管组织，万一没别的好选择了还能当个备胎……不，他是说‘备选’。
所以角都就一直吊着来找自己的黑绝和宇智波带土。
保持一个若即若离的暧昧关系。
既没有接受，也没有一口否决。
只说自己会考虑。
然后就开开心心的继续接自己的外包挣自己的钱去。
别说，这个雨月商店派活可真是很大方啊。
——作为一个跟初代火影同时期的人，角都见证了太多风风雨雨。
什么信念什么愿望什么人生理想的，那都是虚的。
拿来糊弄雇主或者小年轻还行。
对于他这种什么都经历什么都见过的人，就不好使了。
他只看利益。
你钱给的够，钱途看起来也很光明，那他当然什么都好。
反之，就还是‘下次联系’吧。
角都也是十分感慨。
要是所有雇主老板都像雨月小姐那样大方爽快就好了。
……唉，不说了，下次就再去给雨月小姐搬砖。
宇智波带土：“……”
就很生气。
你们这些忍者，难道就没有点更高的追求么？
世界这么糟糕，你们难道就没有改变他，毁灭他的想法么！？
那么规规矩矩还见钱眼开，你还叛
什么村啊，不如滚回去继续挣你的钱。
这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就让宇智波带土非常挫败。
他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只知道自己想做的事情，除了开始之外就没有一件顺利的。
这也是几年过去，他都没能掀起点浪花，只能继续奔波疲于奔命的原因。
虽然跟世界相比，钱真的不算什么东西。
但在他没能独自一人掀翻世界之前，又偏偏不能不在意这个东西。
可恶。
为什么别人挣钱就那么容易。
宇智波带土不是滋味，却又无可奈何。
——没办法。
塑造形象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同班不可靠，就只能他上手了——
是时候让黑绝调查一下，换金所里哪些通缉比较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