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陈韬既然宁愿退赛都没有说出实情，只可能是他顶罪获取的利益会比他留下来更大。
陈韬不愿意说，这件事也只能到此为止。
路景策没有再延续这个话题，边跟他并肩往食堂走，边低声问。
“今天一公选曲，学长为什么没选《Lost lover》？”
易匀星抿唇：“你也觉得我会选它？”
他的语气里隐隐有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失落。
“我知道学长不会选这首歌，只是想确认一下理由……学长愿意说吗？”
易匀星沉默了一下，不答反问。
“小路老师是希望我选，还是不希望我选？”
路景策眸光微沉，盯着他看了几刻，缓声答。
“作为导师，我是希望你选的，但……我的私心又不希望你选。”
易匀星的呼吸微滞，喉口在凉风下燥得厉害。
《Lost lover》是他第一次教路景策作词作曲编舞，他们两个人创作的第一个舞台。
舞台有一段双人编舞，因为动作比较暧昧，当时专辑刚出来就吸引到了一大批粉丝嗑他们的cp。
然后记不清是哪一次巡演表演完，粉丝提问环节，有粉丝问他们这个舞台的双人舞会不会考虑给别的队友跳。
当时他还没来得及回答，路景策就先一步凑到了他的话筒前。
“不会，不考虑。”
那时路景策紧贴在他身边，温热的吐息绕过话筒，一点点蚕食着他的手背和颈侧。
灼热的温度穿透皮肤，直到现在他回忆起来还是会忍不住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那是他第一次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自己对路景策早就不是对待同团队友的感情了。
也是第一次夜里失眠，在床上辗转反侧地猜测，路景策的回答到底只是对学长的依赖，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情感。
他闭了闭眼，有些贪婪地继续试探。
“那这么说，我没选这首曲子，还是合了小路老师的意？”
“是。不过如果学长觉得有点惋惜，之后还有导师合作舞台，学长愿意选我的话，或许我们可以再写一首新歌，编一个新的舞。”
“提前挖人？”
路景策面不改色：“算是吧。”
易匀星按捺了一下唇角的弧度，侧过脸避开了路景策的视线。
轻哼一声：“我考虑考虑，毕竟我觉得我到时应该还挺抢手的。”
他们抵达了食堂。
原本人声鼎沸的食堂在路景策迈入的那一刹那陡然寂静了一刻。
像是高中时期教导主任所过之处鸦雀无声。
易匀星不禁有些好笑：“欧阳杨他们帮我打好了饭菜，我先过去了？”
“不陪我一起吗？”
易匀星怔了一下，才发现他们到得有点晚，其他导师已经吃完了，而在场的练习生们应该没人敢和路景策同桌。
小路老师一个人孤零零地吃饭，好像还挺可怜的。
“……那我去把饭菜端过来陪你吃，你先去打饭？”
路景策点头，在人前到底没有露出笑。
“好。”
两分钟后，易匀星顶着众人惊诧中混合着同情，同情中夹杂了敬佩的目光，端着饭菜坐到了路景策对面。
他们两个坐得比较偏，倒是不用担心说话声被别人听到。
“今天一公分组结果出来以后，几个导师都挺担心你们组的。”
易匀星并不意外：“说实话，我也有点担心。”
说不想要身边都是AB班的队友，那肯定是假的。
只是担心解决不了问题。
他看得出他们组的人已经很焦虑了，如果他再不镇定下来，整个组的心态都会变得很糟，继而影响训练。
“有想过要怎么办吗？”
“给每个人最适合的part，可能的话我会把歌舞做一点改编，熬夜，多练……没别的办法了。”
“你们的一公舞台练习会有导师授课。”
易匀星扒拉了一口饭，一时没领会路景策的意思。
青年腮帮子鼓鼓，俊秀的眸子沾染了少许茫然。
“嗯？”
有导师授课，所以呢？
路景策夹了一块牛肉到他碗里。
“所以苦恼的小易队长，你不考虑向你面前的导师求助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