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帅望呆了许久,缓缓讽刺:“同你聊天,真让人愉快。”
愉快?韦帅望,如果放弃争斗,如果做我这样不够强的人,你能愉快吗?如果你知道你保护不了任何人,你能做的,只是保护你自己,所以,你不敢爱不敢恨,那真的能愉快吗?
比痛彻心扉更不愉快的,也许就是死亡吧。
如果任何你爱的人与物你都留不住,你还能做什么呢,只有死亡,死亡是可怕的,死亡是仁慈的。
那么,你还要同我谈愉快吗?
帅望沉默了一会儿,开始在屋子里收集东西,这个世界这样烦恼,可是,也有许多有趣的事,如果你坚持烦恼,可以烦恼一百年,坚持找有趣的事来做,也可以做一百年。
冷良道:“这东西只能慢慢阴干,试爆要等明天了。”
帅望道:“再做几个吧,也许还有用。”帅望在冷良屋里收集,绸缎,纱帐,棉布,绳子,棉花,木头,竹丝,稻草,萱纸,毛笔,当他拿起冷良的貉皮领子,冷良终于忍不住:“够了,韦帅望!”
气,如果我也能开帐单给你爹,我也放手随你玩。
片刻,韦帅望与冷良一起跑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呛嗽流泪喘息,帅望笑:“哗,真了不起,那黄烟是什么?”
冷良一边咳嗽,一边暴怒:“混蛋!你倒底干了什么?”
韦帅望笑得:“让我想想,唉,盐酸加硝酸,在做化尸水啊。”
冷良怒吼:“我捏死你!盐酸加硝酸能冒出黄烟来?你一定动了别的!这东西能把我们炸死,你这个蠢货。”
韦帅望无辜地:“谁让你总嚷嚷,嚷得我心烦,所以倒错了。”
冷良两手颤抖,要拼尽全力才能控制扼死韦帅望的欲望,他快要吓疯了。
韦帅望举起手里的棉布坐垫:“全亏了这玩意救命,不然,我这么帅的脸就毁了。”
冷良继续发抖,许久才哀叫:“韦帅望,如果不是你——如果没有条毛巾挡着,你的脑浆都会被溅上的酸液煮熟!”
韦帅望眨着眼:“所以,我有挡啊!”
冷良气,可是我没挡啊!你个小王八蛋,如果不是我转身取东西,你就害死我了!
韦帅望笑嘻嘻:“我下次小心下次小心。”过去打开窗子,把屋子里浓烟放出来,冷良坐倒在地上,一边喘息一边擦冷汗,深觉让韦帅望参与他的试验,对他实实在在是另外一种酷刑,他要被吓疯了。
韦帅望没人事般进屋,继续东摸摸西碰碰。
冷良虽然吓得四肢无力,可是想到让韦帅望一个人在屋子里,后果是灾难性,他只得强撑着进屋,结果看到韦帅望正在暖炉上烤他那条救命的布垫,冷良顿时大惊失色,嘴唇颤抖几次才叫出来:“不不不,不可——”
帅望回头看冷良,就在这一瞬间,韦帅望手里的棉布发出一道白光,化为乌有,帅望“嘎”一声,隐隐觉得手里一热,回过头来,手里的东西不见了,他张开双手,目瞪口呆,布垫呢?哪去了?连粒灰都没留下!魔术?
韦帅望瞪大眼睛看冷良,冷良一边发抖,一边瞪韦帅望,韦帅望问:“怎么回事?”
冷良摇头:“不知道!”然后大怒:“我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你这个白痴,你要记得,这里制造的任何东西,在没证明它不会爆炸之前,决不能拿到火上去烤,你这只猪!你这个白痴!”
韦帅望这辈子第一次被人骂猪,以前人家都叫他猴子,所以他深觉有趣,咧嘴而笑:“哈,我知道啊,我只是不觉得弄湿了的布也好算冷良出品。好在这里还有好多东西被那种怪水溅到,我们都来试试。”
冷良哀叫:“韦小爷,你饶了我的贱命吧!”
韦帅望点头:“别怕别怕,我灭火。然后,咱们定个试验方案,如何?”
冷良深吸一口气,科学研究是需要牺牲精神的,他必须勇敢谨慎认真,并且容忍操作失误,如果你恪守前人的禁忌,你永远得不到前人没得到的东西。冷良鼓励自己:“鼓起勇气来,反正弄不出那配方来也是个死!”鼓起勇气来,同韦帅望站到一起,尽管双手颤抖,韦帅望简直就是定时炸弹,而他,不得不做的拆弹专家,呜,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