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黑山羊之崽】怒气冲冲,徐知明白,一定是08去找巡逻的行为激怒了‘它’。于是她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10,9,8……”但【黑山羊之崽】却根本不听她的话,而是自顾自的开始报数。
徐知叹了一口气,打消了以理服诡祟的念头,开始正视起这个游戏。
【黑山羊之崽】说,三张牌中有一张写着医院两个字,只要找出这张牌,她便获胜,便不用把脑袋割下来断送性命。
也就是说,她有1/3活命的概率。
这个概率也不低。
她看着【黑山羊之崽】三条触手上卷着的牌,到底是哪一张呢。
“5,4,3……”越来越接近倒计时,徐知听到自己心脏砰嗵嗵嗵跳动的声音。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她发现,【黑山羊之崽】最左边的触手,挥舞的频率比另外两条触手要稍微低些。
从视觉来看,左边触手上的牌没有右边和中间的牌更引人注目。
她一下子有了主意。
她握住左边触手中的牌,“这一张……”
“哈哈哈哈。”【黑山羊之崽】黑漆漆的头发中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你输定了。”
下一瞬,‘它’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它’听到徐知接下来的话是,“这一张不是,因为上面没写医院两个字。”
徐知说完,将这张牌翻转过来一看,果然上面空空如也。
“然后,这一张——”她又握住中间触手抓着的那张牌,“也不是。”
将这张牌翻过来,同样上面空无一物。
“所以,写着医院两个字的牌就只剩下这张了。”她敲了敲【黑山羊之崽】右边触手抓着的牌。但却并没有将它翻过来。
“因为你说了,三张牌中有一张写着医院两个字。我相信你不会作弊的。”她意味深长的看着【黑山羊之崽】。
【黑山羊之崽】呆了片刻,随后不情愿的点点头。
“好吧,算你赢了。不过,你是怎么……”‘它’的话还没说完,就见08带着一个巡逻赶了过来。
巡逻对【黑山羊之崽】举起棍子,“违反规则,随意外出。请接受处罚。”
徐知眯起眼睛,原来对【黑山羊之崽】不能随便游荡吗。
确实,结合医院里的规则:“一旦听到不明来源的哭笑声或说话声便立刻报告巡逻。”可见‘它’被限制在某个固定范围。
但是,这个范围会在哪一带呢?
眼见着棍子就要落到【黑山羊之崽】的身上,‘它’连忙尖叫,“我要听她说完。”
徐知叹了口气,按住巡逻的手,“巡逻先生,‘它’没有随意游荡,是我叫‘它’过来的。”
徐知想试试,这样做能不能让【黑山羊之崽】免于违规。
因为在病人必须遵守的规则中,并没有提到不能主动去找不明来源的哭笑声或是说话声,也就是【黑山羊之崽】。
巡逻的手停在空中,似乎在思考。几秒后‘它’点点头,收回了棍子,“既然这样的话,那‘它’就没有违规。”
“一会儿请你自己回去。”‘它’对【黑山羊之崽】说,然后便离开了。
08诧异的看着徐知,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巡逻,徐知却在维护这个诡祟。
徐知对她使了个眼色,她只好按下心中的好奇,默默在一旁观察着。
“你不是想同我玩游戏吗,玩游戏要专心致志,不能被人打扰。”徐知说。
【黑山羊之崽】收回触手,浮在黑发表面的眼珠子齐齐聚到徐知面前,直直的盯着她。那目光中有好奇,有感激,还有一丝向往。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赢你的吧。其实很简单,你三张牌都是空白的,无论我选择哪一张都会输。所以正确的做法是,先选两张,但却指出这两张牌都不是,并且立刻检验结果。剩下的一张牌自然就必须是正确的牌。否则便是你作弊。”
作为一个侦探,这些小把戏她懂得太多了。比如抓阄,看似公平的游戏,就暗藏这种玄机。
【黑山羊之崽】听完,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才垂头丧气道,“是的,这是别人教我的,我作弊了,你要不要我的脑袋。”
“但我没有完整的脑袋,只能把各个零件给你,你自己拿去组装。”
“不要……”徐知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先不说这是诡祟的身体组织。就是这些眼珠子、嘴唇、牙齿、鼻子看着也很恶心。
“这样吧,你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吗。”徐知试探地问。
“没问题,愿赌服输。”【黑山羊之崽】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徐知看了08一眼,“有个叫【托养和】的诡祟你认识吗?‘它’可以判断两个人之间是否存在亲缘关系。”
“认识,不是‘它’判断,是‘它’借用我的力量判断,‘它’是我的眷属。”【黑山羊之崽】说。
“现
在有人想操控【托养和】,让‘它’得出假的结果。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徐知想,诡医生那边的情况还不明了,如果可以先说动【黑山羊之崽】,无疑会省很多事。
“我愿意,我一直都想走。”【黑山羊之崽】道,“但我无法离开。因为有个医生不让我走。”
徐知和08对视一眼,这个医生不就是诡医生吗。
“你知道是谁吗?”徐知忙问。
“不知道,我找不到‘它’。”【黑山羊之崽】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怨毒起来,“如果你们能找到‘它’,杀了‘它’。我就能和你一起离开。”
“我考虑一下吧。”徐知说。
看来还是得从诡医生身上下手。
“希望下次还可以继续和你玩游戏。”她听到对面说。
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黑山羊之崽】已经消失不见。
“到底是什么情况?”08终于松了口气,刚才她可是绷紧了神经,浑身戒备,随时准备和【黑山羊之崽】战斗。
“‘它’似乎没有恶意,只是想做游戏,就像……”徐知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如果硬要说的话,她感觉【黑山羊之崽】就像一个心智不全但又渴望玩耍的小孩。
原来如此。
08擦了擦嘴角的血,“还好你看穿了‘它’的目的,不然真打起来,我还是有些吃力的。”
徐知连忙扶住她的肩膀,“08小姐,你还好吧。”
“用点特性物品,再休息一段时间,很快就好。”08说。
这时,一道不屑的讥讽在徐知脑海中想起,“她毕竟是前十席的除祟师,不会被这种程度的诡祟重创。用不着你这么关心。”
徐知呵呵冷笑,糟老邪神又来了。
她偏要关心。
她连忙掏出纸巾,给08擦汗,“08小姐,看看你累的满头大汗的样子,累坏了吧。刚才真是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根本接不住‘它’的惊闪。”
“徐知小姐,谢谢你的关心。”面对徐知的笑脸,08也觉得有点不适应。不是说法则系高冷吗,怎么徐知这么热情。
她往后躲闪,徐知步步逼近,终于,08忍不住道,“如果你让我看看你的兔子,我会好得更快。”
她一个转身,爪子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徐知的挎包。那里正躺着酣睡的福厄之兔。
昨晚徐知听到【黑山羊之崽】的声音后,福厄之兔担心精神力受到波及,留下一句,“愚蠢的女人,我不擅长战斗。就不打扰你了。”
然后一直睡到现在。
现在陡然被抓起来,‘它’一下子惊醒,随后听到了08的狂笑。
“疯女人,你干什么,放开我啊。”
“看到了吧,这个女人疯疯癫癫不成体统,连诡祟都看不下去了。”红字的声音继续响起。
徐知正要反驳,就见08发出了她原本世界石矶娘娘的声音,“哈哈哈,小兔兔,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忽然被摁住命运的后颈,你挣扎吧。你挣扎的越厉害,姐姐就越兴奋。”
“啊啊啊,愚蠢的女人,你还愣着干嘛,快救我啊。来人啊,救救兔兔。”
福厄之兔的咆哮在脑海响起。糟老邪神的讥讽在心中浮现。还有08夸张的笑声在耳边回荡。
徐知觉得心累极了。她一把抓过福厄之兔,重新塞回挎包里。
“08小姐,我们还是先聊聊诡医生的事吧。”
08的笑声戛然而止。整个人的神色也再度变得凝重起来。
确实,徐知说的没错,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诡医生,至于要不要按【黑山羊之崽】的话杀掉,那是以后的事。
“现在一共五个医生,首先希娅肯定不是诡医生,然后53的主治医生王医生,那个有点胖的中年男医生应该也不是。剩下三个医生,白发老医生、木乃伊医生、瘦弱男医生。又是三选一。”徐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