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伽野这种不信天道命运论的人,都忍不住想阿梨是不是他命中注定的贵人,或者是他族叔命运般的添堵人。
好可怜的族叔,千挑万选选了个自以为绝对不会被人看到的时间点,他死也不知道令梨提议先来西苑,只是不想被宗门纪律堂以为她是个夜袭老爷爷的变态。
“阿梨,我的好阿梨。”
伽野越想越开心,越开心越幸灾乐祸,爪子扒着仓鼠小梨来回玩弄,像摆弄一只陀螺。
令梨好晕好晕好晕,眼冒金星。
好一只恩将仇报的坏猫,动口又动手。
仓鼠小梨被盘得眼晕脑晕,爪子在空中无力乱蹬,怎么逃也逃不过灵巧的猫爪,无数次被按住短尾。
伽野玩闹归玩闹,却很快叼着令梨远离了寂静的西苑。
“拟凤道君肯定猜不到族叔前脚刚走我便找上了门,但看族叔离开时轻快的脚步和飘逸
的衣角,他们之间的合作一定很顺利。”
肮脏的大人达成了肮脏的协议,协议中央最被算计的小猫咪若是自投罗网,族叔睡着了都会笑醒。
“算了,我本就不指望一只大白鹅能帮上什么忙。”他轻描淡写道,听不出多少失望。
“这下是真的,除了阿梨,我无人可信,举目无亲。”笑意一点一滴回到伽野明亮的猫瞳中,“你会陪着我,是不是”
“就算明日你那师兄来了,你也会陪着我,是不是”
“我们说好的。”
明明是撒娇的语气,却有几分奇异的危险,令梨歪了歪头,将之归结于食物链造成的错觉。
“说好了。”她最终点点头,应了下来。
师兄的事不用令梨操心,伽野却是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猫猫,除了出卖尾巴和耳朵讨生活外完全没有独立的能力,令梨怎么能把他遗弃在人生地不熟的金鳞城
黑猫的形象深入人心,导致令梨忘记了伽野原本是一位元婴老祖的事实,下意识忽略了他轻松潜入一位化神尊者府邸的能力。
伽野喉咙里冒出满意的呼噜声,拟凤尊者是敌非友的险境丝毫不影响他听到令梨肯定答案后的愉快心情,猫猫踏在青石路上的脚步声都轻快了些许。
“无论族叔意图作甚,风云会上总能找到线索。”伽野道,“我们现在是直接回阿梨闭关的洞府,等风云会到来,还是顺道去看看拟凤道君待嫁的女儿,给你师兄做个参考”
宿回云在令梨心里其实是心中无恋人拔剑自然神的类型。
若是他听闻拟凤道君的联姻请求,恐怕会一边平静地说“宗门外交与我无关,有事联系宗主”,一边把轩晓当作人质留下来“如若道君执意联姻,人选是他”。
轩晓有一万句脏话想说,但他一句都不能说,只能强撑着挤出僵硬的笑脸,麻木道“对,是我,如你所见,我被宗门毫不犹豫地卖了。”
令梨无论在秘境还是出秘境,被迫害的始终都是轩师兄呢。
虽然轩师兄在令梨结丹后对她看鼻子不是眼,还一度觊觎于令梨的赏金,但她心地善良,不会因区区小事记恨轩晓。
如果轩晓愿意诚心诚意忏悔他的罪孽,令梨也不是不可以让他插个队,在相亲市场占据优先级。
“也好。”令梨摸摸下巴,“宿师兄轩师兄都是师兄,作为师妹我理应替师兄探路,扫平其情路上的障碍。”
来都来了,顺带看看女方也不妨事,令梨决心吸取给伽野安排相亲的教训,不愿再经历委托人与相亲方为一人的惨案。
仓鼠小梨挥了挥爪子,指挥黑猫往东苑走。
拟凤道君千金居住的东苑没有大大小小的水泽,只有一汪浅浅的碧潭,微波荡漾。
碧潭边散落着几根白羽,想来原型是白鹅的少女时常会化为原型,在潭水边嬉戏,精心梳理羽毛。
潭中养着几尾色泽鲜艳的锦鲤,伽野叼着令梨路过时,尾巴不经意在潭水上晃晃而过,引得锦鲤争先探头,想要咬住一截诱人的猫尾巴。
难怪他钓小虹鱼那般顺利,这条尾巴是真的看起来很好咬、很美味,一直咬到尾巴尖尖的小簇毛参差不齐,也恋恋不舍得松口。
令梨后颈被黑猫叼了一路,竟有些羡慕小虹鱼。要是伽野让小仓鼠咬着他的尾巴就好了,黑猫在前面走,令梨咬着尾巴晃晃悠悠在空中荡,像猫尾巴上装饰的一颗绒球。
要不,等她回到本体时用人形试一试令梨暗自琢磨人类嘬小猫咪的尾巴会不会显得有点变态
可是鱼都可以做的事,人当然也可以做物种歧视要不得。
伽野余光瞥间令梨圆溜溜的眼睛随着他摇摆的尾巴晃来晃去,在心里轻轻哼笑,爪子抬起挠了把仓鼠的小短圆尾。
一只小鼠,个头那么矮,算盘打得倒是很响,他礼尚往来一下不过分吧
幼猫的爪子并不锋利,挠到尾巴上不疼,却格外奇怪。令梨抖了抖尾巴,在心里恨恨记了一笔,等她神魂回体,要把这只趁人之危作威作福的小猫咪撸秃皮
一猫一鼠各自打着盘算,察觉到他们踪影的只有碧潭中的游鱼。
守在东苑院落中的仆从不多,一位衣着素雅的侍女抱着满怀的花走进院落,看服饰应该是陪在小姐身边的贴身侍女。
伽野轻车熟路地隐蔽气息跟在她背后,用侍女的脚步声掩盖动静。
令梨初见鹅蛋脸姑娘是在脂粉店。小姐喜爱香料,侍女也多熏香,伽野跟的苦不堪言,难以呼吸,恨不得把鼻尖埋进小仓鼠的毛毛里。
分出去的神魂哪有气味,图个心理安慰而已。令梨用爪子拍拍嗅觉灵敏的黑猫,大方地任他吸来吸去。
“她摘的是梨花。”令梨小声说,“梨花的气味你也闻不惯吗”
“如果是你身上的,我闻得惯。”黑猫放慢脚步,不想继续挑战他的嗅觉极限,“熏香太浓,一点儿梨花味都嗅不到。”
抱花侍女停在一扇房门门口,门口的侍从掀开帘
子,侍女弯腰进去。
帘子掀开与人弯下腰都有视觉盲区,伽野叼着令梨闪身进入,几步跃到房梁之上,轻巧地踏着细细的横梁往里走。
“小姐,您要的梨花,都是新摘的。”
白萱萱撑着脑袋,鹅蛋脸上三分怅然三分梦幻三分念想。
她目光痴痴地望向窗外,闻言连忙伸出手,将花枝搂进怀里。
“小姐怎么突然想要梨花”侍女笑问道,“您原先不是喜欢百合吗香气扑鼻,比梨花浓郁多了。”
“我昨日才知道梨花的好。”白萱萱有些害羞地说,“香味是淡,不容易散。”
“还有,我昨天穿的衣服,记得不要拿去洗。”她搅着衣角,脸愈发红,“若是气味洗掉了,多可惜”
那人隔着衣服扶住她的腰肢,纤细的手松松撑在她腰侧,力道极稳。
即使是仓惶中匆匆出手,姿态亦是雅致从容的,等白萱萱站稳身体,又自如地收回了手,只留下一点儿浅淡的梨花香。
白萱萱恨自己为什么要在脂粉店流连那么久,梨花香被浓郁的水粉香料味盖得只剩一点儿尾调,如果不是她的嗅觉深深记住了这种味道,甚至会怀疑是自己大梦一场,那人从未出现过。
新摘的梨花连着枝,白萱萱凑近闻了闻,她今天没用胭脂,总算能清晰地嗅到清甜的香气。
“小姐怎么不在沿海多留一日”侍女颇有些可惜地说,“我听人说,凌云剑宗一行人明日就到了,错过多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白萱萱抱着梨花,低声嘟囔,“爹爹总说凌云剑宗这好那好,可我听说剑修冷淡得很,不爱说笑,不心疼人,像块冷冰冰的木头。”
房梁上的令梨剑修的膝盖中了一箭。
白萱萱说完剑修的坏话,突然住了口,她想起来了,昨日披着黑色斗篷那人似乎也背了一柄长剑
“也、也不都是木头。”白萱萱立刻改口,“也有说话温柔又好听的剑修还会叫我小妖怪呢”
最后几个字接近呢喃,侍女没听清,躲在房梁上的令梨更是听不见。
人听不见的声音,猫不一定听不见。
伽野缓慢地眯了眯金色的猫瞳。
素日喜欢百合,今天偏偏让侍女摘来了好大一捧梨花,抱着不撒手。
昨天穿过的衣服不让侍女浣洗,怕洗掉了气味。
才发出了剑修都是木头的刻板印象言论却突然改口,身为妖修却心心念念叫她小妖怪的人。
阿梨昨日披了一身黑斗篷,光看外形的确分不出男女
“真不愧是阿梨,招蜂引蝶连只鹅都不放过。”
这只路都不走不稳的鹅,别的不行,看人的眼光倒是不错。
“拟凤道君教女无方。”伽野慢慢地,又给拟凤道君加上一重罪责。
“他没有教会她,别自不量力,肖想本族少主看中的人。”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