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野一点点咽下,妥贴的温度从喉管流入腹中,舒服得猫瞳眯起。
伽野自己也不知道,肉包就这么登上了他的食物品鉴名单,每逢下雨的冷天气,他总会不知不觉走到凡人集市买一笼包子,看着雨慢吞吞吃完。
敏感的舌头像失灵一样一口口咬下过咸的肉馅,伽野不觉得好吃,只是成为了习惯。
仿佛在他埋头吃得喷香的时候,会有人越过雨幕走到他旁边,毫不客气抢走一半的包子,像个光明正大的强盗。
这样想着,他便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了。
猫比人得宠,还
是猫猫的时候可以赖在令梨袖子里、肩膀上,被她抱着走来走去。等伽野变成人之后,只能时不时线上骚扰喜欢用自动留言打发别人的客服小梨,十次里头能约出来一两次都得感叹真是好运气。
“咪。”
黑猫咽下最后一口,一只肉包他啃了小半个就饱了大半。
猫爪推着油纸往令梨的方向,催她快吃。
令梨吃东西的速度很快,大部分食物她都吃得很香。令梨真正不喜欢吃的只有辟谷丹,研发多少种口味她都不喜欢,总觉得是诈骗,欺骗她无知的味蕾。
“等到今天黄昏,初赛就结束了。”令梨叠好油纸,在风雨中选了个方向继续前行。
越临近结束,凑不齐凭证的选手越无法忍耐。
拟凤道君是个阴险老东西,他故意不把风云楼大厅设置成提交点,非要改成二楼,还要求上楼的选手公示凭证,堂堂正正表明资格。
令梨有证据怀疑拟凤道君在针对她,太坏了,果然是和幕后黑手联合对付伽野的坏人,心肠烂透。
令梨不欲在黄昏时离风云楼太远,她慢慢走上回路,偶尔远远遇见一两个修士,在和她对视前便跑得无影无踪。
令梨“”
怎么和她想得不一样,是她挂在手腕上的无字牌不够醒目吗怎么不来抢她了
“我明白了。”令梨神情一凝,“众所周知,我有很多很多枚多余的风云牌,并且我放出了来啊搞事啊淘汰人好开心的乐子人发言,人人皆知我以一己之力阻拦了诸多道友的晋级。”
“道友们生气,道友们愤怒,道友们发誓要对我重拳出击,夺回他们参赛的资格。”
“但能修炼到金丹期的都不是傻子,他们已经意识到小团体群殴和单挑在剑修面前不堪一击,剑修生来便是版本之爹,不爽不要玩。”
“于是,聪明的道友们拿上大喇叭,呼吁道所有受剑修压迫的道友是时候联合起来了我们绝不屈服兵种的限制、我们绝不承认天道的偏心,我们万众一心,一起拿下那个该死的剑修”
“而他们选中的伏击点,毫无疑问,只有风云楼”
令梨分析得头头是道“我一无所知走进风云楼,一进门,看到整整齐齐一排又一排道友端坐在内守株待兔,他们整齐划一地扭过头,对我露出八颗牙齿的灿烂笑容。”
“我惊慌,我失措,我不明所以,我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傻兔子瑟瑟发抖,被人拎着双脚提在空中拼命抖动。”
“抖动间,一枚又一枚风云牌如雨点落下,围拢过来捡破烂的道友们洋溢着农田玉米丰收的喜悦,你一块我一块,公平分配,喜气洋洋。”
“等到再也不能从我身上抖下一块风云牌,道友们边问你一滴都没有了吗、风云牌就像海绵里的水,你再努力一下,说不定还有呢,边无情地把我扫地出门,冷漠地丢出风云楼。”
“门扉在凄惨剑修无助的眼睛面前轰然关闭,我躺在遍地尘土的街道上,心碎致死,质问苍天为何对我如此狠心天道曰不作不死,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在今天”
“太可怕了。”令梨喃喃自语,“这样的未来太可怕了,我会被心魔缠身至少一个月。”
伽野阿梨会不会被心魔缠身我不知道,听完你惊世骇俗的脑补,我有心魔了。
令梨忧心忡忡,手下差点把小猫咪撸秃皮,远处的风云楼在她眼中化身巨大黑兽,冷笑等着小梨自投罗网。
令梨忐忑不安,直播间属于她的分屏布满沉默的省略号。
“我们的神秘黑袍选手,怎么说呢,有防备意识是好的,但”小云哽了一下,“倒也不必。”
“被成百上千同辈道友围攻的确是噩梦中的噩梦。”小风艰难地说,“但我很想请问,这位选手对自己下手有多重完全没有概念的吗”
直播间多余的分屏顺着小风的话被切割成一块一块豆腐块大小的屏幕。
每一块豆腐里,都有一到三个不等的疑似人形生物躺在地上哀嚎,风云会工作人员正有序抬着莲花法器一尊尊把人拖走。
风云会是金丹真人切磋赛事,不禁止下杀手,但若是侥幸没死或是遇到令梨这样的“慈悲为怀”的好人,主办方也负责收尸、安葬和送医馆。
金鳞城医馆每到这时还会推出优惠力度很大的活动呢,治一送一,治骨折的同时顺带给你开颅看看脑子里有无积水,划算。
令梨打人很少打脸,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良心。
“其实,她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小云强行挽尊,力图让直播间上空飘荡的省略号少一些,“的确有一些未集齐凭证的选手意图埋伏在风云楼里,想坐享渔翁之利。”
天幕积压的乌云模糊了对时间的辨别,风云楼大门已开,沉重的门扉向外敞开着,等待来客到访。
“我只差两枚风云牌,若是能趁乱夺得风云牌或侥幸拿到无字牌”一位灰衣修士暗自盘算着,他双手拢在袖中,貌似胸有成竹地跨过门槛。
门扉隔
绝风雨,屋内点上了明亮的油纸灯笼,桌上摆着新鲜的茶水和点心,一脉安逸。
安逸到甚至有几分舒适的环境,却鸦雀无声,寂静到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灰衣修士直觉不对,他放轻脚步,握紧藏在袖中的长钩。
走过门厅,灰衣修士陡然惊觉大厅中人数不少
能修炼到金丹期的修士大多傲气十足桀骜不驯,如此多的人汇聚在此,怎会如此安静
灰衣修士咽了口唾沫,通往二楼楼梯的路被人干干净净清扫出来,仿佛在欢迎人们上前。
这时,灰衣修士突然在人群中看见一位同乡对他悄悄挤眼,他连忙不动声色靠拢过去,传音入密道“贤弟,愚兄有所不解”
“我懂,莫出声。”同乡谨慎传音,“你可集齐了五枚风云牌若是齐了,上二楼便是,无人阻你。”
灰衣修士愈发不解“我看贤弟端坐于此,难道不是和愚兄打得一个主意没有凭证,自然要想办法从有凭证的人手里夺”
同乡箭步上前,死死捂住灰衣修士的嘴,强行掰过他的脸往靠近楼梯口的座位看。
灰衣修士挣扎不得,只好顺着看去。
入眼是一袭令人心神惊颤的血衣。
斑驳的血迹大片大片染红白衣的袖摆,几乎看不出原本的白净,只有绣在肩头的梨花云纹干净得一尘不染。
流云剑倚靠在宿回云腿边,他黑沉的眼眸专注地望着门口,似等故人归。
“想死你就现在闹。”同乡压低声音,“知道宿真人身上的血哪儿来的吗一众不怕死的家伙企图围剿他,现在连具全尸都拼不出来。”
“听说原本围剿宿真人的人还要再多一倍,但突然冒出了个黑袍剑修,拿着无字牌引走了近一半的人。”同乡道,“否则就算宿真人天纵奇才,怕也要陨落于昨日。”
“黑袍剑修手握无字牌,又夺了诸多人的风云牌,早早赶来风云楼候在此处的人,几乎都存了从那人手里夺牌的心思”
同乡话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听得灰衣修士毛骨悚然“你难道不好奇,一千零一位金丹真人,为何只剩大厅里这几十来位吗”
因为企图埋伏在这里的人,都被宿回云杀了。
冷汗打湿了灰衣修士鬓发,血衣上的血在他眼中愈发鲜红,仿佛他自己的血液也飞溅其上。
宿回云忽地站起身,迎着门口上前两步。
一角黑袍晃过风云楼门槛,来人警惕地探了探头,走得很是犹豫。
她的目标显然是通往二楼的楼梯,左顾右盼间既谨慎提防有人暗中出手,又似乎很纳闷竟然没有埋伏
没有埋伏,她可就上楼了
令梨走过门厅,径直向楼梯走去。
白与红的对比色令人触目惊心,令梨第一眼看见自己亲手绣的梨花云纹,第二眼才看到师兄本尊。
师兄无碍真是太好了。
令梨开开心心,连脚步都快了些许。
她正欲走到宿回云身边,突然一个激灵不对,她披着马甲,师兄应该不认识她。
师兄站在楼梯口,许是比她先到一刻,正要上楼,听到又有人进来的动静,回身来看。
令梨不能自作多情上去攀交情,她要理性,克制,将素不相识的陌生道友人设贯彻到底。
令梨在距离宿回云三步开外停下脚步,疏离又不失礼貌地点头
“宿真人,久仰。”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