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汤
“每个月工资六万，”
“哦！这么多！”
“看起来多，可是扣完杂七杂八的，到手只有四万五了。我在附近租的房子，小单间，一个月六千——”
“这么贵啊？！六千！”
穿着浅灰色薄纱裙的孕妇小小的惊叹了一声，面前是被她咬扁了的吸管。她看着坐在对面的同学，一脸震惊。
“要这么多。”
穿着裙子的刘迪看了看对面同学挺着的肚子，又看了看她红润的脸，还有她手上的某大牌品牌镯子。在金融机构实习半年多，小县城姑娘也有一定的奢侈品鉴定能力了，这个镯子要二十万，已经是她半年的薪水了：“午餐也很贵，以前在学校一顿饭五块钱就行了，现在出来了得要五六十一餐，有时候又要几百。其他同事都约着一起吃饭，像我们刚去，总要跟着大家一起，也不能说自己天天带盒饭——”
“是啊！”
“而且还要背什么LV。”
刘迪说拍了拍自己刚买的包，又看了看对面老同学提的淡樱花粉的马圈包，“以前我在学校的时候，也是想着管她们背什么包，我绝对不要被消费主义洗脑。可是到了那个环境——”
“入乡随俗嘛，”
这次对面的同学显然是重心歪了，只是说，“双旦的午餐原来那么便宜！不过我记得啊，”
林素又低头喝了一口水，“以前我们在X大的时候，那个水煮肉片也是又便宜又好吃，才一块五一份呢！还有蒜蓉虾，哎呀不说了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是啊还是学校好。”对面的女人也附和。
刘迪毕业了，早就签到了一家国有基金，薪水有六万，很高了和孙强也不枉多让。林素心里其实有些羡慕嫉妒，她以前想也做一个ffiLay然后在S城大杀四方的，可是如今被命运捶打几年，她又发现自己其实没什么本事，S市名校生满地走，就她这点本事，只有在S市被人大杀四方的份儿。
靠一张学历证书改变命运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都要拼家境背景和资源的。
她其实没背景也没资源。
“是啊。”刘迪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她的肚子。
“你的事务所最近怎么样？”她又问。
“还行啊，就那样。”肚子咕噜了一下，林素想了想这半年事务所的运作。时间过得真快都半年了——单源还算充足，收支其实早就平衡了。这半年事务所账上也赚了小几十万了。她自己的提成也在陆陆续续的到账，是跟着回款进度来的。
“我们现在也和几个大公司有合作了，”
花花轿子人抬人。两个老同学其实是来约着一起看电影吃晚餐的，林素看看时间，两个人默契的一起往电影院走去，“那个量啊，天意啊，ZXC啊，我们都有在合作。”
“那挺好的啊。天意一年的审计业务也很多吧？”
“挺多。不过我们这种小所是拿不到母公司审计的，”最后还是通过季总的助理Kvin帮忙才引荐的，她sia其实不太行，其他两个合伙人没少陪酒。电影院已经在前头了，林素说，“就是审一些子公司——”
偏僻的私房院儿。几个月没约了，相似的饭局和相似的人。
没有陪酒的雏儿，仿京城某地风格的装修里，贴着万里江山的墙面上甚至还投放着全息投影。旁边两个人凑在一起看着手机里的婴儿——对面的投影里面还在放着新闻联播。
“全息游戏行业促进新时代战争模式。”
男人靠在椅子上，没有参与这聊的婴儿分享会，只是聊的拨着珠儿。新闻里画面切过，是一排电脑和一个电子共享中心，主持人的声音一本正经，“全息游戏行业促进新时代战争模式。社会在发展，科技在进步。战争模式也一日千里。为了适应未来的高科技一体化战争，某部官兵日前进行全息模拟战争模拟。据介绍，目前我jn……”
“哼。”
男人哼了一声，挪开了眼，大拇指一动，又拨过了一颗珠子。若是仔细一看，会发现这颗珠子颜色稍淡——若是熟悉的人，自然会发现这串珠子，是又换过了。
“真的是一天一个样儿。”
旁边有人在笑，还有婴儿的声音唔啊声。
“我二哥——”
“开展演练。”是新闻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混在一起，却又都那么分明。
“说起来，那天我在翠玉园吃饭，”又有人在笑，声音大了起来，盖过了主持人的声音，“那个喻二也来了，还抱了一个小女孩来，”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就连男人也看了过去。
“是真的？”有人问话，显然这个话题都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只要是和京城某个地方能扯上一些关系的八卦，都是这些聚会的敏感内容——那里咳一咳，全国抖三抖，懂得都懂，不必多言。
“真的假的倒是没问，”朋友只是笑，“但是喻二是一直抱着那个女婴——”
“喜欢极了！”
“哦！”
“说倒是说是别人家的，他抱来玩玩。”
“呵！”
“哼！”
“怎么可能随便抱别人来的来玩？是不准备认了吧。”
“女孩估计是不认的。毕竟京城那位——”
“咳咳！”
“再说老大都有个儿子了。那边的，才是正正经经的孙子呢。”
“那位知道不？”
“怎么可能不知道？听说骂得狠，是不准备管这个侄儿了。不过说起来，那家总是这样的，老大一个样，老二又是一个样儿——”
“慎言！慎言！”
“说是说，怎么可能不管？该管还是得管——”
“G省目前展开防治病虫害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