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周先生不会打她。
饭菜热气腾腾，有妈妈亲自熏的鱼。周先生坐在一旁，拿着酒杯开始慢慢的喝酒，没有等何总来一起吃饭的意思——还把她面前那杯也拿过去喝了。林素抿了嘴，拿着筷子开始吃饭。
最近食欲大增，这顿饭有滋有味，还是干了三碗米。
地板上还有浅浅的印，桌上的餐碟收走的时候，老中医也来了，看过了她的脉相，说什么滑脉如珠好孕相什么的。林素坐在椅子上，看着老中医背着箱子的身影走远了，又端着新泡的茶小口小口的喝着，伸手摸了摸热烈的花。周先生刚刚一直就坐在花侧的椅子上，貌似已经恢复了平静，此刻还在沉着脸慢慢的拨着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刚他暴怒后的余韵还在，此刻房间气氛还有点奇怪，所以她也没有说话。
何总正在来的路上。
林素想起了这个，又突然想起她今早出来的时候只说见客户，何总貌似还不知道她是来见周先生的——
不过现在肯定啥都知道了。
随便吧。她又抿了一口茶水清冽，有些摆烂，爱咋咋地。
车声，人声。一身休闲装的男人跟着秘书迈入小厅的时候，嘴角还噙着微笑。主位空荡，他看过了坐在右偏位的男主人，打过了招呼，男人沉着脸眯眼；他又看了看花边的女人。女人穿着白色的针织衫和卡其色的长裙，正端着茶瞪着眼睛看他，似乎还想和他使什么眼色。
他笑了起来。
“Ssan。”他喊她，声音温和，坐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
林素笑了笑，赶紧喝了一口茶。
房间依旧沉默。
窗外春色翠绿，水波粼粼。三个人都坐在一边，茶水烟气腾腾。女人左手边的男人沉着脸，还在慢慢的拨着珠儿，没有开口的意思；右边的那位刚刚也端上了茶，还低声和佣人说了谢谢。佣人出去了，屋内落针可闻。林素坐在中间又喝了几口茶，感受了一番左右两边的静默——然后抬起手，轻轻咳了咳。
要说啥赶紧说吧。
早死早超生。
是要还是不要？其实爸爸也想养孙子——可旁边的这两个人好像已经形中开始较量了似的，一个鼻眼观心，一个老神在在，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这样坐着没意思。
她来输。
“我怀孕啦。”又咳了咳，她放下茶杯，看了看就在她右前侧的四米外的大门，轻声宣布，“我要生下来。”
管他谁的，都是她的。
“生吧。”右边那人轻笑着接话，打破了沉默。
林素赶紧侧头，对他笑了笑。
啪。
左边珠子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
“何越你搞这些，是什么意思？”声线绷着，左边的男人声音沉沉，压抑着怒，又冷笑，“拿林素来套我？亏你真的用心了。”
什么？
林素又赶紧侧头去看左边。周先生握着珠子，眉目沉沉的盯着她，手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不是啦周先生。”女人看着他的脸，捂着肚子低声说，“我不是在套你——”
周先生不想要孩子吗？
“周哥你要这么说，我是不同意的。”右边也已经有人说话了，声音含着笑，“Ssan一直是我给我自己找的助理，”
林素又赶紧扭头看右边，何总神色自若，气息平静，越过她看着另外侧的男人，“我很早以前就喜欢她了。现在是计划让她给我生几个孩子，我家里也需要继承人。她和你以前的那些事，我也不准备追究了。但是她现在怀孕了——”
“你有什么资格追究？”
左边有人哼了一声，珠子发出了啪的一声响，语气沉沉，“林素是我的女人，她为什么要给你生孩子？”
珠子又是一响，他沉声冷笑，“我不管何越你想搞什么。你要的东西——拿孩子来套我，也是没用。”
什么东西？林素左右看看。周先生的视线正落在她身上，眉目沉沉。
她挪开了眼。
“我要什么东西？”何总的声音在旁边，也在笑，“周哥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归墟都是合法经营。我们一直准备遵守，且正在遵守花国法律。”
“呵。”
啪。珠子又拨过了一颗。
房间又沉默了。
“孩子是我的。”右边那人拨过一颗珠，声音沉沉。
“机会不大。”
左边的人说，“应该是我的。”
“你是学过肉眼鉴孕？”左边的冷笑，“胡说八道。”
“是以科学的方法推断，”右边的镇定自若，“我和Ssan经常在一起——”
“我也不少。”左边的冷哼，珠子又是啪的一声响，意有所指，“都是内射。”
林素腾的一下红了脸。她刚刚扭头去看左边，表情窘迫；右边的那人喝了一口茶，云淡风轻，“巧了，我也都是。”
他们能不能不要谈这个李秘书是不是还在外面啊——林素坐在中间，只希望自己此刻缩得限小。她握着拳头看着门外，院子里草木茵茵，流水潺潺，却没有齐天大圣踩着七彩祥云来救她。
屋子里又沉默了。
鹅黄色的鲜花怒放。
“我已经给素素准备好房子保姆，”右边的人继续道，声音平静，“孕妇需要照顾。孩子生下来，到时候可以先做鉴定——是周哥你的，”他笑，“你如果不想要，我也可以代养，你不用担心什么。”
这下对上了，林素缩着头，点了点头。又觉得左边有人死死的盯着她，目光落在她身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