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捂着胸口,上下起伏:“许管家,小姐她……爬到登闻楼的顶上去。”
许攸一听这话,嘴角的胡须直接颤抖三连,咽口唾沫,转身就砸门:
“太老爷,太老爷…醒醒啊!”
银杏趁机溜走,又跑到北院的佛堂去,谭玉漱的爹几年前病逝,夫人秦氏就搬到佛堂来住,整日吃斋念佛,为谭家祈福。
“夫人…”
银杏刚跑进来,只见一位素颜消瘦,但是气质不俗的女人跪在蒲垫上,双手捏着佛珠,嘴里轻声默念。
“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声音冰冷淡漠。
银杏缩着身体,低头说道:“夫人,小姐她,爬到登闻楼顶上去了。”
侯府上下都知道谭玉漱的娘亲不好说话,平日里更是寡言少语,也只有见到谭玉漱来的时候会露出少见的笑容。
听完这话,秦氏的反应跟许攸截然不同,非但没有慌乱,反而是奈地摇摇头。
知女莫若母,秦氏冷眼抬头看向银杏,说道:
“又在胡闹。说吧,最近又有谁来侯府提亲?”
谭玉漱是京城有名的美人,虽说不上倾国倾城,可至少也有沉鱼落雁之貌,年芳十六岁,又是侯府千金,登门求亲的人如过江之鲫。
可她在遇到慕白之前,对于婚事是十分抵触的。
银杏和小姐从小一块长大,小姐心里想什么她看得出来。
只见她支支吾吾的不敢说。
秦氏寒着脸站起来,冷声问道:“小姐如此胡闹,你再不说我就将你赶出侯府。”
银杏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忙说道:“夫人,奴婢只是猜测……这回小姐她倒不是想拒绝谁的婚事,而是……”
秦氏聪慧,一听就明白其中的意思。
“难道又是那个慕白?”
上回已经骂过她一次,还不知道悔改。
银杏不敢再往下说。
秦氏随即夺门而出,朝着登闻楼走去。
登闻楼是侯府里最高的一栋建筑,足有九十三丈高,站在上面能俯瞰整座长陵城。
此楼也是长陵城的一处奇景,数文人墨客也时常以它为抒情对象。
江南才子吕元池曾经即兴赋诗:
“手可摘星辰,恐惊天上人。”
由此可见,登闻楼有多高。
而谭玉漱让银杏把梯子搬到登闻楼最高一层,再爬到顶端。
这个任性的举动让侯府上下魂儿都吓飞。
老太爷谭国维披着一件袍子,睡意都被吓得一干二净。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爬那么高干嘛呀?危险,快下来。”
谭国维七十高龄,此刻扯着嗓子高喊。
管家许攸给几名身手不的下人使眼色,几人很快从登闻楼一楼进入。
可刚一进去,就听见铃铃铃的声响。
原来谭玉漱已经在一楼入口处设下机关,铃铛的一端直通登闻楼顶层,谁进来她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别进来啊,谁敢上来我就站起来跳舞。”
谭玉漱从小就不怕高,再说登闻楼顶上又不是头一回爬。
“啊,别,别跳。都给我退下……”谭国维下得差点心脏骤停,连忙让下人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