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舅命两个丫鬟搀扶石榴上了花轿,负责婚礼的司礼吩咐一声:“起!”就听鼓乐齐齐鸣,鞭炮声声响,大人小孩站在一边看着,有的双手捂着耳。
王国舅在马上神采奕奕的冲两位老人和乡亲们一抱拳,道:“二老!乡亲们!记得来捧场,回见!”
八个人抬着花轿,众人簇拥着在小清河绕了一圈,上了金陵古桥,来到清水县,不多时就见来到了王府门楼前,就见这门楼有十几丈高,上书“王府”两个鎏金大字。府中一百多间房子,多数都是空的,自古都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当地的富豪早已在王府门首翘首盼望,听到鼓乐声传来,众人都说:“到了!终于到了!”这些人认识的打招呼,不认识的也打招呼。最后互相一拱手,既然都是国舅的好朋友,我们也就是好朋友。
花轿停在府门口,王国舅对流程很熟,滚鞍下马,早有人准备好弓箭,王国舅接了过来,对着轿门连射三箭。这样的习俗流传至今,是三箭定乾坤的意思。
这边鞭炮就响了,媒婆领着两个侍女来到花轿前,撑开轿帘,双手来迎,道一声:“十六奶奶请下轿。”
石榴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搭在媒婆手上,轻移莲步迈出一脚,但见绣鞋微露双钩凤,披红盖头藏玉容。媒婆命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扶着石榴,往府里引去。两边的达官贵人和富豪双手抱拳道:“恭喜国舅爷!贺喜国舅爷,又添一贤内助。”
王国舅双手抱拳,开怀大笑回礼道:“承蒙各位赏脸,里边请。”
于是众人跟在王国舅身后一起进了府,一旁的狗蛋儿对我们神气的说道:“看到没有?这些可都是清水县方圆百十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到知府县令,小到卖耗子药的,都想结交我们老爷。”
芊芊这时对狗蛋儿说:“你们老爷几时要纳妾,记得给我也报个名啊。”
狗蛋儿抬头望着天上的云彩说:“要嫁给我们老爷的人太多,排队都快排到了京城,不是绝色美人他不会娶,也是这姓武的美人命好,你们也跟着沾光了。算了,不多说了,快点和我一起进去,要是过了这个名额你们就得后悔一辈子。”
我们随着狗蛋儿进了府,就看到大伙儿都在排队上礼金。一人负责报数,两人负责登记,三人负责清点。忙的不可开交,就见几百桌酒席,王国舅请来了他的十五位夫人,除了大夫人其他都是被他强娶来的。
他的大夫人是兵部尚书牛尽忠的女儿,名叫牛爱花。这门亲事是王国舅的姐姐王皇后亲自定下的,虽然大夫人体型微胖,容貌也不好,但王国舅没有怨言。
就见牛爱花从后堂走了出来,身边十几个丫鬟搀扶着,十几个丫鬟气喘吁吁,再看牛爱花,大饼脸、扁鼻子、两个眼睛小的只有一条缝,走起路来所过的地方都会留下深深的脚印,要不是丫鬟搀扶,地板每天都得换一次。她的体重比莫西晋的凤翅镏金镋还要重,已经四百多斤了。
王国舅眯着眼,笑意款款道:“夫人,你怎么亲自来了?”牛爱花尽量把眼睛想睁大,但是睁不开,眯着眼说:“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怎么你又纳妾了?”
王国舅说:“这是一件小事而已,我不想惊动夫人。”牛爱花生了气,坐坏两张椅子,但是丫鬟不敢让她真掉在地上,伸手扶着。牛爱花怒气冲冲的说:“还嫌不够张扬,迟早你会栽在这事上头。”
说着拎起一张椅子就要打王国舅,身边的人一边劝说,一边想拦牛爱花。可是哪拦得住,牛爱花一不小心就把三个人丢了出去。吓得王国舅跪在地上求饶,一边跪一边说:“贤妻,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王国舅的母亲樊氏听到打斗声,让两个丫鬟搀扶着来到前院,老远就问:“这大喜之日,谁在这打打闹闹的?”
牛爱花一听是婆婆,放下手中的椅子。樊氏来到他们面前,牛爱花作个揖六个丫鬟扶着她,樊氏提着拐杖问:“怎么回事啊?”牛爱花开口道:“娘!王旦他又纳妾了。”
王国舅王旦跪在地上不敢抬起头,就见两个丫鬟扶樊氏坐下,樊氏开口道:“我儿纳妾这是为了我们王家的香火源源不断,这是好事啊。儿媳,这就是你不贤了。”
牛爱花又要作揖,樊氏看到她的身躯,说:“免了!免了!儿媳有话但说妨,不必行礼。”
牛爱花用手帕抹着泪说:“娘,我已经为咱家生了十八个了,还不够多吗。”
樊氏叹着气说:“儿媳,多是多,但是没有一个顶门杠。我儿纳妾这事我看你就不要管了,我看你是嫉妒,老身认为他这是光大我们王家门楣,多娶机会就大,这就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王旦心里窃喜,牛爱花继续说:“娘,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女人,这是动乱年代,他这样强抢民女,一定会给咱家招来灾祸的。”
樊氏起身把拐杖往地上一摔,强势说道:“好了,好了,这事木已成舟,你就不要多言了。”
这时牛爱花身边的丫鬟说:“夫人,我们回去吧。”牛爱花一抬手,怒说:“连你这贱奴也要嫌我。”就见丫鬟如毽子一样飞了出去,正好被硕真接住。
牛爱花吩咐:“今天我也要吃席,快把我的金雕椅抬来。”
牛爱花纳闷,又吩咐道:“你们把刚才接住丫鬟那几个人叫过来,我怎么没见过他们。”
还没等丫鬟走过来,狗蛋儿就小跑到了牛爱花身边,卑躬屈膝款款道:“大夫人,您有事尽管吩咐。”
这时仆人抬来了金雕椅,这纯金打造的椅子,对牛爱花来说绝对安全。两个丫鬟扶她缓缓坐下,牛爱花不正眼看他,问道:“狗蛋儿,那几个人是谁?”
狗蛋儿在地上磕一个头说一句,禀道:“回大夫人,他们中有一个也是老爷要纳的妾,另外……”
还没等狗蛋儿说完,牛爱花从金雕椅上“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她刚一站起来,旁边六个丫鬟就倒地了。
她还伸手去问六个丫鬟:“你们都怎么了?”六个丫鬟也不敢靠近她,心里也不敢说是夫人四百多斤的身躯震的,只好一个个跪在地上磕头,异口同声道:“夫人!是您的威风太大了,把我们吹倒了。”
这样的丫鬟为什么能留在大府?因为她们都懂事,至于不懂事的那个,刚才被牛爱花一伸手就打到了六七丈开外,幸亏硕真身手敏捷接住了她。
不说闲话,牛爱花拽起地上的狗蛋儿,揪着他的耳朵,把狗蛋儿揪起来离地面有两尺多高。疼的狗蛋儿龇牙咧嘴,不敢叫出来。牛爱花一松手,狗蛋儿掉到了地上,揉着耳朵跪着,就看他的耳朵,一会儿青、一会儿紫、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和雨后的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