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爷一句话,陈家人会整体出动把陈赖头乱棍打死,这就是那个年代一个族长的威信。
三爷爷本身就知道这件事,只是介于可管不可管之间,不是因为怕陈赖头这个滚刀肉,而是这种事在村子里不止一个,不过是陈赖头闹的沸沸扬扬而已。
但是开口求助的人是二叔,三爷爷便不好拒绝。
那一年三叔求学没有学费,三爷爷召集族人挨家挨户收些分毛的票子把学费凑齐,临行之前,三爷爷蒸了三锅馒头装了满满一书包送别二叔。
二叔学业完成之后三爷爷只是说了一句村里的娃不能没有书读,便把本身可以留在城里的二叔给请了回来。
所以三爷爷跟二叔的关系亦师亦友亦父子。
出发之前三爷爷来之前对二叔说,此事他能管的有限,最多是让陈赖头把那女人穿上衣服戴回去,其他的也不方便插手。二叔知道三爷爷的奈,也是说只要陈赖头别如此泼皮把人往绝路上逼就行。
三爷爷和二叔来的时候,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陈赖头看到三爷爷,也是怯了三分,他硬着头皮道:“三伯,这是我卖了怀着犊子的母牛。。。”
三爷爷摆了摆手制止了他,径自的走向了那个女子,或许是感觉到了走来的老者有着极高的威信,女子终于睁开了眼,她祈求的看着三爷爷,第一次张口说话道:“我家在。。。”
她还没说完,三爷爷就出手捂住了她的嘴。
三爷爷低着头道:“姑娘,那个家,你回不去了,你得忘了,你不忘了,你就没命了。”
这句话算是给这个姑娘定了性,也算是安抚了陈赖头不安的情绪。
说完,三爷爷把另外一只手放在了姑娘的头顶。
姑娘瞪大了双眼,三爷爷就这么放着,放了有一会儿,三爷爷叹了口气道:“姑娘,你心里有执念,你牵挂着那个人,可正是那个人把你卖了。卖给了人贩子,你只有活着,才能找他报仇。”
姑娘不可置信的拼命摇头,三爷爷苦笑道:“我摸摸你的脑袋,我就全知道了,我甚至连那个人的名字都算出来了。你若不信,我告诉你他的名字。”
姑娘坚决的道:“我不相信你。”
三爷爷低头在女子耳边说了句什么。
女人眼里的光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是精神绝望到极致的熄灭。
二叔知道女子多半是要认命了,因为就在刚才撑着她的那口气似乎散掉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三爷爷忽然变的面色惨白,他疯了一样的环顾四周,最后他的眼睛定格在女人的身后,那一双浑浊的老眼里满是不解与恐惧。
二叔慌忙道:“三伯,您怎么了?”
三爷爷没有理他,而是直接在女人面前跪了下来。
这一跪惊天动地。
因为三爷爷在村子里特殊的身份,看热闹的人群在楞了一下之后也跟着跪倒了一片,就连滚刀肉的陈赖头也极其不情愿的跪了下来。
三爷爷磕了三个响头,嘴巴里在念叨着什么。
他念叨的东西别人离的远听不见,站在他身边的二叔也只是模模糊糊的听了个大概。
大意是对不起,是我陈福海有眼不识泰山。
说完,三爷爷直接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赖头高声的对三爷爷喊道:“三伯,这娘们儿?我咋处理?”
三爷爷头也没回的道:“带回去!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