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去年陆家商行做了药材生意,卖了批丹药给反了的淮王,官差这不就来拿人了嘛!”被问到的那人感叹道:“姑娘你说说,这陆大人夫妇平日都不碰商贾事,定是下头的管事所为……”
旁边的人听到他们说话,插嘴道:“可去年那会淮王还没反呢啊,这些吃官粮的也当真是不讲理!”
丹药……
言清漓一僵:“那……可有见到陆家公子回来?”
第二个说话的人面露不屑地摇摇头:“那位纨绔公子啊,这会儿指不定在哪风流快活呢!”
陆夫人死了,宣王必然要以陆眉去胁迫陆大人,找不到陆眉的人,就得逼他主动现身。
陆家清白干净,围府抓人需得有个由头,虽然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为了引陆眉出现的借口,言清漓依然自责不已,总觉得害陆家的也有她一份。
她懵懵地走出人群,在附近找了棵隐蔽的大树蹲下,抱着膝盖,守株待陆眉。
这一晚上经历了太过变故,想到陆夫人的死,想到官兵来陆家拿人,她心酸难耐,一扫在琥珀等人面前的强势凌厉,这会儿垮塌下来,感到分外迷茫助,肩膀一耸一耸的,小声抽噎起来,边哭边去抹眼睛,不忘用泪水模糊的双眼紧盯着四处。
约莫一刻钟后,她终于看到一辆马车遠遠地从陆府斜对过的巷子中驶过来,不知怎的,她就觉得陆眉一定在里面,果然,她渐渐看清那驾车的小厮正是阿来!
她急忙跑出去,腿麻了还险些跌倒,在他们驶出巷子前及时拦下了马车。
马险些踢着她,阿来急忙勒紧绳索,刚想骂一声哪来的疯女人,就见那疯女人扑向了车厢。
没等言清漓靠近呢,车门就打开了,先探出身的是一个穿绛袍披黑氅的男子,紧接着才是绿袍披白氅的陆眉。
陆眉昨夜酒醉宿在了李勉的私宅,得知自家府邸被官兵围了后,这才急急赶回来。
“诶?你不是那个——”
李勉认出这突然跑出来的女子是言家三小姐,才挑着眼梢说出几个字,就被她一把推开了。
言清漓气喘吁吁地抓住陆眉,尖声道:“别下车!别出来!”
陆眉见她眼睛红肿,鼻头也通红,抓着他的小手更是冰冰凉,不知她这是在外头呆了多久,身边也没有婢女跟着,不由凝起眉,语气中带了心疼与责备:“你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
他一把将她拎上车,塞进了暖和的车厢里:“让阿来先送你回去,我有急事,晚些再过去找你。”
说着,他就急匆匆下车。
言清漓又立即扑过去,死死抱着陆眉的腰:“你不能去!你一出去他们就会抓你”
陆眉以为她在担心去年那批丹药的事,原来是怕他被抓才特意等在这里,他心头一软,语气也软了,捏着她的手道:“乖,你不必担心,此事我能解决,你先回去。”
言清漓拼命摇头,泪水漫了满脸,哽咽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宣王殺了皇帝……琅姨走了……琅姨在宫中……被他们逼死了!”
一旁的李勉与阿来正在看热闹呢,闻言笑容均凝固在脸上。
言清漓感觉到陆眉的身体猛然僵住,他慢慢转过身,盯着她泪流满面的脸,声音比冷风还寒:“你方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