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意夫妇皆知这位沈大夫就是不太喜欢同人往来的性子,也不强留,亲自送人出去。
天色已晚,言清漓等人车马劳顿多日,用过饭后也纷纷回去歇了。
次日早起,她沐浴更衣,先去祠堂拜了外祖父慕震霆与大舅父慕城的灵位,随后又去陪慕老夫人用了早膳,还为老人家施了一回针。
早前慕老夫人的痹症经她施针已经好多了,甚至都不用拄杖了,结果来到嘉庆关后因为太冷,这症状才又加重。
这头妥当后,她才带着银针去了慕晚意那里。
昨日听说慕晚意不仅被射穿了腿,还伤了筋骨,她便与沈初提了提自己也是医者的事,想试试辅以她的针法,看能不能加快慕晚意伤势的愈合。
到的时候,沈初才将慕晚意小腿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排清脓血,正将他裂开的伤口重新以桑白皮线缝合。
若非破腹开喉,当下的医者们鲜少会以丝线缝合伤口,因为这很考验技法,像是慕晚意腿上这种伤,通常就是以细布缠紧即可。
但沈初明显精于此道,缝合的动作娴熟流畅,若非慕晚意不听话总是跨马提刀,想必这伤真就早好得七七八八了。
单论此技,言清漓自愧不如。
她说沈初自称江湖游医是自谦,沈初却摇头,称其原本只是名乐师,习医乃半路出家,是妻子生病后才钻研起医道。
言清漓眼角一抖,问:“沈大夫已经成家了?”
一旁的慕晚意正由嫂嫂慕氏给擦汗,闻言笑道:“三表妹不知,若文十七岁时便已成家,至今七载有余,只可惜……”
沈初古井波的眸子似乎有了闪动,他垂下眼,接着慕晚意没说完的话道:“只可惜内子病故也已七载了。”
敢情这是刚成婚就成了鳏夫?
怕是沈初的妻子成婚前就已得了病,且病得还不轻,即便如此,沈初还是将人娶进了门,看来两人感情深厚。
果然,沈初似是觉得与言清漓同为医者,便与她多说了两句。
他与发妻自幼相识,两家早早就定了娃娃亲,结果十五岁那年未婚妻突然染了奇症,群医束手策,他也是自那时开始努力习医,结果妻子还是病亡了。
之后他便一人一琴,天涯海角到处行走,路途中奇闻异事见过不少,在西域时还结实一位碧眼郎中,教会他缝伤之术。
……
言清漓从慕晚意这里离开时有些失落。
她晚莹表姐好不容易看上个男人,人家却心有所属。
她不由得有些感慨,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专情的男人呢?人都死了七年了,他居然依然法忘怀。
正想着,前头慕晚莹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原本是来找她大哥的,见着言清漓,便先将事情与她说了。
“小表妹啊我与你说个事,你可莫慌……”慕晚莹气喘吁吁,“琛表哥他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