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鐭道:“汉举,我那我皇兄是个厉害角色,他只是生不逢时,如果咱们两个这一回真的折在这里了,玉峰的性格和气,有玉峰辅佐他,起码可以规复半壁江山。”
“难道殿下也觉得这一回咱们有可能折在这儿?”
朱聿鐭道:“咱们每一个人有可能折在任何一回里面。”忽然,他那一双如同水波不兴的湖面的双眼,又犹如坚毅得像一块站立的石壁,真实得使袁宗第无法回避它光芒双眼,死死的看着袁宗第道:“从这一回南京来的建虏我可以看得出,洪承畴已经看破了我的计谋了,但是我这一回攻打苏州,一是为了将这支救援杭州的建虏调回来,二就是为了告诉洪承畴,不要以为咱们汉家没有好儿郎,没有长了硬骨头的儿郎,苏州不是你们的心肝宝贝吗?老子就是要动他一动,老子要把他的心肝宝贝抢个干干净净,看你洪承畴又能把老子怎么样!”
袁宗第被朱聿鐭的气势,现在叫气场给震住了。
朱聿鐭道:“汉举,你放心,这一回打苏州,说不准比打湖州还容易。”
袁宗第问道:“何以见得?”
朱聿鐭放松了心情,笑着问道:“咱们打金华府的时候,还动了刀兵,可是打湖州,比金华府守得严密的多的湖州,为什么比打金华府还轻松?”
袁宗第道:“因为建虏在湖州倒行逆施。”
“那为什么金华府没有湖州府这样的事?”
“因为……”袁宗第一时语塞,
朱聿鐭道:“因为金华府靠近福建,至少比湖州要离福建近一些。建虏觉得咱们汉家的兵马到不了湖州,他们才敢胡作非为,那苏州呢?以前北面打鞑靼,南面打倭寇,靠的都是苏杭的财货,建虏为了将咱们这些敢和他们对着干的人都消灭干净,一定也是对苏杭的百姓敲骨吸髓,所以我就赌,一赌他洪承畴想不到咱们会来突袭苏州,二赌他洪承畴想不到咱们敢来突袭苏州!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老子就赌他洪承畴的枪里没有子弹!”
袁宗第正要起身,朱聿鐭一把将他拉住。
“他妈的,险些违反了殿下的将令。”袁宗第自失的笑后,冲着朱聿鐭拱手道:“殿下,我姓袁的这后半辈子就交给殿下了!”
朱聿鐭笑道:“咱们也算是老兄弟,这些俗话就不用说了。”
当下无话,为了避免来回走动,袁宗第就在朱聿鐭的船上休息了。
天黑之后,大明新军吃了些干粮之后,全军开拔,利用夜色的保护,往苏州方向而去。
朱聿鐭特地嘱咐船工,要天色将亮未亮的时候再靠岸,所以速度要适中。这些船工中有人在太湖中打了十几年的鱼了,只要看见水中的一块礁石,他们就知道距离岸边还有多远。
快了就放慢速度,慢了就加快速度。
朱聿鐭为什么要选择天色将亮未亮之时登岸呢?
因为他在前世的时候,突袭敌军、毒贩一般都会选择这个时候。天色将亮未亮之时是站了一夜岗的士兵最困的时候,也是他们精神最为松懈的时候。这个时候大明新军上岸,到了苏州城下,新来上岗的兵士还没有进入工作状态,此时此刻是发起突然袭击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