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骗了霍前辈,给了她一个假外孙女。”
“假的怎么了?”
“假的怎么了?”郭长歌重复温晴的话,用的是一种无比诧异的语气,因为他完全没料到温晴会这么说。
“霍前辈只是想在寿终前见到自己的亲人,弥补当年离他们而去的错误,消除自己的遗憾和愧疚,有一个假的,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吧?”
假的就是假的!
郭长歌完全不同意温晴的说法,可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即便如此,”他只能说,“庄主就那么好心么,安排一个白钰儿,只是为了实现霍前辈的心愿,他难道什么都不图?”
经历了昨天一天的各种事件,他满脑子都是“交换”二字。关于这两个字他想不明白的是,成峙滔帮李青虹得到了苏素染,李青虹是用什么来交换的;成峙滔让罗逸飞彻底摆脱了他,罗逸飞又是用什么来交换的;现在,霍真呢,虽然成峙滔并没有真正实现他的心愿,但他又得用什么来交换一个假象呢?
“庄主让霍前辈保护我们大家。”温晴说。
“可危险在哪里!?”郭长歌的语气不禁有些激动,“谁会伤害我们?”
没人伤害他——
郭愠朗离开之后,他没有再受到任何折磨,不过,身上已存的伤已经足够他受的了。烙铁在身上留下的炼狱般的灼热早已消退,但疼痛犹存,而盐水侵入伤口产生的痛楚也是深刻而持久的。
对新一轮折磨是否会马上来临的忐忑,不确定的未来形成了挥之不去的恐惧。即便就算折磨来临他也只能默默承受,但他却还是丝毫没能放松,而这才是最大的痛苦。
已经过了很久,面前的火盆中跳动的火焰收敛了许多,但这时太阳应该已经升起,凉爽的晨风同时吹来,他想象着,发现阳光和风儿,竟是他现在最渴望的事物。
其次是床,他好想好好睡一觉。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以前总是整晚整晚的不睡觉,那难道不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事吗?
当他对自己问出这个问题,他却想明白了另外一件事——那个专职折磨他的人也是要睡觉的啊,所以才没有来。
而现在天已经亮了,那是不是意味着……
门促不及防地开了,可进来的人却出乎他的意料。
“怎么是你?”成峙滔看着慢慢走近的郭愠朗,庆幸中夹杂着无限的愁郁。
郭愠朗站定,道:“我这次来是告诉你一个消息,一个我也刚得到的消息。”
成峙滔沉默着,等着他说。
“我的人劫住了一队正赶来云州的车马,他们抓到了一个人。”郭愠朗说。
“跟我有什么关系?”成峙滔虚弱到了极点,话音微若蚊蚋。
“我们抓到的是个女人,你的女人。”
成峙滔的瞳孔猛地放大。
郭愠朗接着说:“我马上就会带她来见你。”
“你想干什么?”成峙滔的双眸逐渐被恐惧充满。
郭愠朗笑着凑近他,缓缓道:“你应该高兴的,因为,我不会再伤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