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个令人压抑难熬的地方,不会发生如卡特琳娜所愿的任何事。桌边埋头吃饭的男人像是一直置身事外,原来是在组织语言,现在放下了筷子,清了清喉咙才开始他的说教“首先这个事情你去参加是好的,爸爸知道你大了凡事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没有和我们说一声的确是你的不对。第一你没有判断好坏的能力,有些自招咱们根本也没必要去参加,就不用浪费这个精力是不是;第二,不告诉我们,我们也就没办法帮到你,最后事倍功半走了弯路得不偿失。其次,先不说名额会不会被顶下去,这个学校它……”
“什么会不会被顶下去,你是不知道这个学校竞争有多激烈,都是瞄着待遇福利人踩人的往上挤啊!而且好像是在沧乐那边山里,条件又不好,咱们去吃那个苦干什么。卡特琳娜,听妈妈的,妈妈帮你联系学校那边不要这个名额了,咱们肯定能考个好的。”女人急切地打断了丈夫的发言,丝毫未察觉这对方的不悦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来来回回的逡巡。
卡特琳娜听着这荒谬的言论,觉得继续讨论下去简直是浪费自己的时间。想要说服这两个固执而愚蠢的人是白费力气,他们意识不到自己与其他人的差异,也不愿意去理会周围环境的变革和更迭。所谓父母的关爱,不是对于子女的包容帮助,而是极端的控制欲,在他们的眼里,自己的决定自己的生活没有是非对错,只有是否符合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就是正确,容不下一丝的妥协退让。
她的语调有些颓然“我上楼了,今天作业比较多。”她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餐桌了,早点结束这样的交流,对在场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解脱。
但有人不是这样认为。
“什么作业不作业的!大人正跟你说话,你急着干嘛!”女人猛地把她扯回来推在椅子上,这突然的动作吓的男人小小一颤,反射性躲了一下。卡特琳娜敏锐地扑捉到了这一点,意识到爸爸一定对自己有些什么猜测,还未来得及细想,就被妈妈的质问打乱了思绪“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偏偏搞这种旁门左道。在大人眼皮子底下都能搞小动作,跑那么远去我管不着你了心里才高兴呢是吧?我告诉你,明天就联系那个学校,告诉负责的老师你不想去,听到了没有?”
她看了一眼不再发表意见的爸爸,对方连眼神都小心翼翼地避开,只是盯着半空的菜盘,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好的,我知道了。”卡特琳娜乖顺的样子令妈妈很是满意,仿佛办成了一件大事。她收拾起桌上的碗碟,又唠叨了两句便进厨房去了。
女孩面无表情的起身上楼,她不用回头也知道,爸爸的目光贴在自己的后背上,仿佛要拨开自己的皮肉一寸一寸打量,他在观察自己异于常人的地方,那么作为无声的反抗,越是被探究她就越会掩藏的越不露马脚。
“你刚刚为什么打断我说话?你能不能有一次稍微的尊重人一下?”
“我什么时候打断你说话了?”
“刚刚我话还没有说完…”
“你能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