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眼她另一只戴着手套的手,颔首道:“当然,你有充足的时间处理好这里的事情。”
说罢就带着人出去了,丝毫不拖泥带水。
皮休斯终于从怔愣中回神,僵硬地看了沈浪一眼,道:“浪,他是你的丈夫吗?”
沈浪笑了声,道:“是啊,给你们带来了不便,我非常抱歉。”
皮休斯缓过了神,当即爽朗大笑道:“没关系的,你的先生好像很在意你。”
“是么。”她长睫微垂,重新投入进实验中,她的部分其实只剩了点收尾工作。
“你要走了是吗,浪?”
沈浪慢条斯理摘下手套,嗯了一声,上前给了皮休斯博士一个拥抱。
“非常感谢您今天的款待。”
…
男人在外面抽烟。
淡淡的烟雾缭绕,在他修长漂亮的指间,似乎连香烟都是高级奢侈品。
沈浪靠近他,他没什么反应。
直到一支香烟燃尽,他才缓缓垂下眼看她,启唇问道:
“…都好了?”
“好了。”
下一瞬,她的手就被攥住,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带着她上了直升飞机。
她坐好,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只有尴尬的静谧在发酵着。
“你对治愈植物人有多少把握?”
“没有把握。”她略微蹙眉,吐出这四个字,又不吭声了。
“…我相信你。”他定定看着她,眼神里翻滚着某种莫名的情绪。
“别给我扣高帽子了温先生,”她睨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到窗外,“我要的,可不是这区区的信任。”
“…”他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但他很反感她一遍遍的提醒,“你要的我都会给你,可我要的你愿意给么?”
“我希望我们只有物质沟通,温先生。”她漫不经心地将目光落在他脸上,一字一句仿佛情|人间轻声细语的呢喃,烙得他心尖发烫,又蓦地冰凉。
两人的对话永远是彼此带刺的,像是看不顺眼的陌生人,没有半分亲昵。
而对话的结果,总会以一方的沉默为结束。
从直升飞机往下看,下方是尽收眼底的属于米国的繁华灯光,是隔了那么远,都仿佛置身其中的纸醉金迷。与夜空中寥落的几点寒星全然疏离。
“…真漂亮。”
“漂亮?”温介低眼微扫,绯色薄唇微翘,“嗯,是很漂亮。”
“不过不如你。”他慢慢补充了一句。
“…”沈浪抱住手臂,只觉得恶寒,“这种情话一点意思都没有。”
温介挑眉,“那夫人教教我?”
沈浪看向窗外,眼神淡淡的,“情话只能说给喜欢的人听…至于温先生,还是让别人教你罢。”
她轻而易举就识破了他的小心思,他没有丝毫意外,长睫微掀,“该说正事了。我那个朋友叫郁泽,他妹妹叫郁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