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
“哦,那娼|妇晕厥了?”大夫人冷笑了一声。为她捶背捶胳膊的丫头心惊肉跳。
来回话的下人恭敬道:“是,嘴里还喃喃叫着二小姐的名儿呢。”
“什么二小姐!”大夫人翻了个白眼儿,“晦气!”
话音未落,堂内又着急忙慌跑进一人,气喘吁吁道:“夫、夫人,长陵门仙师们提前来了!”
大夫人一惊,连忙站起身,头上的钗环碰得清脆作响,“这可如何是好!”
以为是几日后才来,是以并未提前作准备,万一失了礼节,岂非叫旁人笑话他们沈家!
“快叫上二十个人随我一同前去迎接,再将大小姐也叫出来!”大夫人语速急促地吩咐。
“不必了。”一声含笑的嗓音从堂外传来。
来人蓝衣墨发,手摇折扇,一副十足的风流之态。
后头跟着的,还有几个年轻人,都背着剑,白衣飘飘。
大夫人立马反应过来,这些怕就是长陵门来招收弟子的人了。
她额角颤出一滴汗,虚虚讪笑道:“不知仙师们竟提前来了,未作迎接实属怠慢,还请仙师海涵。”
为首的青年微一颔首,只是笑道:“无妨。我等此行匆促,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小姐快些出来罢,我等也好回师门复命。”
“自然!自然!已经差人去叫了,想来很快就到。”大夫人心慌不已,连忙附和道。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沈无双终于姗姗来迟。
——只是,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大夫人见此情景顿时沉脸,压抑着怒气道:“不是把她关住了吗?谁放出来的?!”
只见沈无双身后竟有一支锋利通红的簪子,紧紧贴着她的后腰!
而握着簪子的那只雪白的小手,正属于刚刚被关进水牢的沈浪!
也难怪大夫人如此生气,她虽不将这个小贱|种放在眼里,却也不得不顾全沈氏的颜面,尤其当着诸位仙师的面……
沈浪料定她无法在长陵门众人面前发作,笑笑地说:“夫人急什么呢,莫非做了心虚的事,不敢叫我见人?”
“你!”大夫人眼前一阵发黑。
被她挟持住的沈无双垂着眼皮,没有抬脸,只是低低道:“二妹妹,虽是我们对不住你,你也不必如此使人难堪,更何况今日诸位仙师还在,岂可造次?”
这可倒好,三言两语就都成沈浪的不是了。
沈浪笑了,眼风往蓝衣青年处一扫,冷声道:“我本无意如此,若非尔等欺人太甚,我怎会撕破脸面?”
说着,她抬起小手抹去眼泪,水滢滢的目光看向了蓝衣青年,一双清澈的狐狸眼皱成了桃儿,强硬道:“仙师若是怪罪,只管怪罪好了,反正这人间我是待够了!”
蓝衣青年猛然从怔忡中回神,与身旁师兄弟对视一眼,彼此皆是兴致盎然。
他冲沈浪抬了抬下巴,笑眯眯道:“无妨,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不过你一身狼狈,是从哪里来,又为何挟持了无双小姐?”
大夫人微惊,刚想插嘴,便被沈浪打断:“我从水牢里来,大夫人让人把我关在水牢一个月,我逃出来了。至于这所谓的无双小姐…”她冷笑一声,眼底狠厉之色闪过,簪子更加贴紧,“她可未必是无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