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学刚想骂人，却见碌葛神情呆滞，问道：“碌葛哥，怎么了？”
“没事。”碌葛低头揉了揉山根。
等了好一会，三盘菜才终于端上来。
碌葛分别尝了几口就不动了，发现拼盘的肉有股冰箱异味，蟹的肉质粉显然是冻货，味道烧得也差，就连濑尿虾都有几只是臭的。
难怪现在生意这么差。
也就还没怎么吃过好东西的林学这会还吃得津津有味。
碌葛坐了一会，等那两桌客人也走了，起身到廖庆海面前：“阿海。明叔到底发生什么事，是不是和阿宾那几个扑街有关？”
廖庆海捧着本漫画书，转过身不理他。
碌葛便径自走向厨房，却发现厨房里已经换了人，只有两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厨师。
他心中愈发笃定和阿宾那三人有关。
此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走进排档，她见到碌葛，惊讶道：“碌葛仔，你怎么来了？”
“冰姐。我今晚没事，就回来看看。怎么不见明叔？”
冰姐勉强笑道：“我爸身体不好，最近在住院。”
廖庆海喊道：“冰冰，你和他说那么多干嘛？”
冰姐骂道：“关你什么事？叫你看个店也看不好，管闲事比三姑还勤快！”
廖庆海立马不说话了。
冰姐是明叔的女儿，排档里的账都是她管。
以前离过一次婚，现在和廖庆海是二婚，不过廖庆海是上门女婿，没什么话语权。
碌葛帮冰姐拉开椅子，两人坐下，碌葛道：“冰姐，发生了什么事？明叔对我有恩，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帮。”
冰姐叹了口气：“我想你也一定猜到了，是阿宾那三个王八蛋惹的。你走后第二天，他们就把厨房搞得一团糟，被我爸说了几句，他们就故意搞事情，菜烧得根本没法吃。还跑出来和投诉的客人吵架。我爸当时气不过，忽然就发心梗了。好在抢救及时，不过现在人也中风了，躺在医院里连话也说不了。”
阿宾三个和碌葛一样，都是对岸游过来的，也都是明叔帮忙担保办的身份证。
可以说明叔对他们几个有再造之恩。
碌葛脸色冷下来：“他们三个去哪了？”
冰姐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看他们三个的样子，不像是愿意正经做工的，万一他们进了大圈帮，我怕会连累到你。”
他们这些新移民办的身份证，和80年以前的身份证是不同的，因为担保的关系，会有三年时间的观察期，所以又叫“临时证”。
如果这三年内有严重违法记录，就会被取缔身份，遣返回来的地方，包括来自东南亚的。
并且担保人的个人信用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碌葛和那三个人是同一个担保人并且是同时一起办证的，他们三个要是瞎搞，碌葛一样会受到影响。
“冰姐，我想去看看明叔。”
“我带你去。”
碌葛让林学留下慢慢吃，等自己回来，便坐上冰姐的小汽车前往医院。
医院病房中，明叔短短几天时间，整个人便瘦了一大圈。
吃饭二便都要人帮忙，嘴巴半张着，只有一对浑浊的眼珠子还能转转。
碌葛上前握住了明叔的手，小声叫道：“明叔，我是碌葛。”
“我爸现在脑子也是糊涂的，我们说什么他能听见，但是听不懂。”冰姐叹了口气，“我爸之前最喜欢你，回家提的最多的人也是你，说你人聪明、勤快，不耍小心眼，好好干以后一定是洪空的名厨。我没弟弟，我爸其实心里一直把你当儿子看。”
碌葛看到明叔这副样子，心里又难受又愤怒，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三个扑街抓起来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