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推开房门,身穿麻布衣衫的妇人依旧静悄悄的躺在黄泥炕上,张拐儿哽咽的说了句:
“娘!拐儿给您买了两件衣裳,是您最喜欢的蓝青色,您看看喜不喜欢,那个婆娘可收了我二两银子呢。”
人回话,安静的房间得不到任何回响,依稀回荡的只有少年的哽咽声,还有穿着衣衫的窸窣声。
待到太阳东升,张拐儿已经提着葫芦走了好几个来回,水缸里的水也早已填满,从后山挖来的陶土也堆砌在了自家小院形成一座半人高的小山。
张拐儿简单的烧制一些比较实用的碗碟,用剩余的泥土将有些坑洼的墙角进行填补。
等到将该做的事情做完以后,天色渐渐昏暗,张拐儿就随意蹲坐在院子当中,漫目的的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好像要把小院当中的一切都装进眼睛里。
此次离家,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来,但是自家老宅还是自家的,能等自己回来的也就只有它了。
等到明月高悬于天,感受着脚上的伤痛的张拐儿缓慢起身,这伤病已经困扰他十余年了,今晚就从它先开始。
记得老祖说过,初期武夫炼体非就是一个时间上的积累过程,那我张拐儿就从双脚先来。
张拐儿捡起白天从山上捡来的青石走出门外,一路小跑来到村头的小树林当中,用打湿了的麻布布条将其死死的绑在一棵老松树的树干上。
用手试了试青石的稳固程度,直到调整到没有问题以后,张拐儿使出五成力气一脚鞭在青石上,腿骨撞击带来的疼痛顿时让其苦不堪言。
不过好在张拐儿立马就调整回状态,口中一边念诵金文修复伤势,右脚踢向石头的力道也越来越大,渐渐地整条麻布已被鲜血染红。
张拐儿就这么一直踢到下半夜,等到整条右脚几乎报废的时候,用着余力勉强支撑,换成左脚继续向着青石猛攻。
碰、碰、碰的声响就这么一直在树林中回荡,也不知张拐儿到底踢了多少脚,捆绑在松树上的青石早已开裂,若不是被稀疏的布条衬托着早就散落一地了。
待到张拐儿回过神来的时候,在此生长了几十年的老松树的树干上一条裂痕清晰可见。
感受着身旁的杂草上已经挂起霜露,浑身已经提不起半分力气的张拐儿几乎是趴着回到自家老宅的。
现如今已经有金文的护体,寒风再也不能侵扰其半分,张拐儿在上好草药之后,就躺在小院当中的土地上沉沉睡去。
直到门口传来重重的敲门声,张拐儿才从熟悉嗓音的叫喊当中醒了过来。
忍受着浑身酸痛打开自家院子的大门,双手交叉的王铁柱正好站在大门口等待,在他的身后是十多位健壮的中年汉子,在远处的山坡上密密麻麻的还聚集了许多村民。
看着人群当中的上好棺材,张拐儿向王铁柱道了声谢,领着众人一起进了院子。
棺材就那么敞开在院子当中,外头的村民为了避免晦气只是远远站着,互相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张拐儿把昨日烧制的碗碟剩下的木炭倒入棺材内部进行打底,随即盖上一块厚实一点的麻布,恭恭敬敬的向王铁柱行了一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