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见姥姥终于关注自己了,温热有些粗糙的手,令她不受控制的热泪盈眶。
周老太更加心疼了,有些自责,她眼神不太好,天也模糊,只看到女儿蹲在地上,没注意到娇娇挨打了。
阮娇拉住她的手,吸了吸鼻子,“姥姥,我没事。”
一张嘴,眼泪就砸脸下来。
在姥姥的眼里,不过是十来天没见,而她,等待了很多年。
周老太火冒三丈,瞪向阮老爷子,“这天杀啊,是谁掐我家娇娇的脖子?姥就不该让你来乡下,这阮家会吃人啊。”
换作之前,她就骂阮家人了。
可周云兰这不值钱的样儿,分又分不开。
怕骂了以后,阮鹏程对她不好,只能阴阳怪气。
大家面面相觑,谁都没说话。
反正村里就是这样,不就是打一巴掌吗?
就是拿棍子抽,也没什么不行的。
阮老爷子实在揭自家的短,叹了口气,“亲家母,你别生气。娇娇的脖子是村里人干的,娇娇也拿刀捅人家的肚子了。天黑了,去镇上也没车,不如......”
“我开车来的。”周云齐面无表情的打断他。
掐娇娇的,不就是他这个老东西?
娇娇轻描淡写的,他还以为就是做个样子,没想到,这么多天了,还这么严重。
当时肯定是没是手下留情。
想到娇娇很可能死在乡下,他想杀人。
看着阮鹏程还在互诉衷肠,抬手照着他的脸又是一拳。
老的打不得,他还打不得吗?
阮鹏程抹了抹鼻子里流出来的鲜血,刚想说话,周云兰已经挡在了他身前。
她梗着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周云齐,你要发疯别在我家,就知道打人,你打人把未婚妻都吓跑了,还打。你是不是要所有人和你一样不幸福才行?”
本来有个未婚妻,人家后来都考上大学了,要不是他冲动,能直接分手么。
生得俊秀斯文,说打架就打架,人家可不就是怕了他,上门来说把婚事退了。
那时的大院里,谁不知道他脾气差?
都26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还不知道反省。
周云齐眉眼冷漠,“周云兰,你是不知道我什么打架吗?”
周云兰愣了下,又低下头去,局促的捏了捏衣角,“人家只是想交个朋友,也没做什么过激的事。你就把人的腿打断了,还不是有暴力倾向么。”
周云齐心底发寒,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自私自利,只要有利于她,就能忽略事实。
十几年前,周云兰惨白着脸回家哭诉,说有个人非得跟着她,纠缠她,很害怕。
他才会教训那人,他才十三岁,那人二十岁,不管是身高和力气都不如别人,只凭一腔孤勇,打断了人家的腿,自己也躺了两个月。
还因为打架,被记了大过,还是求了情,才勉强能读完初中,高中都没能上。
而且,那女的要是嫌弃他脾气暴,怎么不打架的时候就退了娃娃亲?
无非是他下乡了,那女的刚好考上大学,瞧不上而已,又怕被人说嫌贫爱富,才找的借口?
别人说风凉话就算了,亲姐居然也这么说。
他真的不知道,小时候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姐姐,跑到哪里去了。
他点了根烟,长长的吐了口气,“随便你吧。我还有事,不留了,娇娇和舅舅回去吗?”
阮娇有些犹豫,她愿意和舅舅回去,就怕周云兰留下,爸爸或者爷爷拿她撒气,再把孩子作没了。
周云齐自嘲一笑,“你也不想和我回去?”
不管他怎么对姐姐和娇娇好,真到事上,他就是外人,多管闲事。
说不准,娇娇也不乐意他打阮鹏程。
怪没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