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梁三爷和他的几个手下。”李婉婷声音低懦道。梁三爷?方永对这人有些印象,是之前甄德帅从受过牢狱之灾的人中挑出来的仆人,本名梁艺龙,是个贩卖食盐的混混头目,如今在后院管理书籍印刷的事。方永瞥了一眼方奴,“把梁艺龙和他的手下叫来。”“兄长,听说那梁艺龙是金陵王家的远房表亲,处置他恐怕会……”“叫来!”震怒的声音吓得方奴身体一抖,连忙向后院赶去。方永脚下,李婉婷颤颤巍巍的开口道。“主…主人……”“崔家大小姐吩咐贱婢转交给您的信。”方永把信封从万两银票自从他把这女人的家人留在方府做事后,这女人倒是愈发勤快,府里上上下下近五百人的排泄物,都是这女人独自清理的。只可惜崔莺莺已去京城,崔家也即将举族迁移,把这女人留在府里,已经没什么作用了。“身子可还干净?”李婉婷猛地抬起头,胆怯的脸上添了几分红晕。她就知道,以自己的姿色,只要肯坚持下去,主人就一定会宠幸自己的。“除了揉捏把玩,倒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主人想要的话,奴婢……”话还没说完,李婉婷耳边便传来了方永的声音。“你对我而言已经没有用处了。”“为你主持公道后,自己去账房领三年工钱,便可以带着家人离开了。”李婉婷落寞的低下了头。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么?也对,自己不过是受人支配的工具而已,又怎么能高攀方家这颗成长起来的大树呢。她挪了挪膝盖,给进门的几个魁梧大汉让开了一条道。为首的扎髯大汉瞪了李婉婷一眼,这才殷勤的跪在了地上。“奴才梁艺龙,拜见老爷。”“老爷,是不是这贱人有什么地方让您不高兴了?”“奴才回头一定替您好好收拾她。”“对了。”“奴才从王家表妹的丫鬟嘴里听说您最近过于劳累,奴才特地派人去太行山脉寻找千年野人参了,希望能找来给您补补身子。”方永看了一眼梁艺龙指甲上的胭脂。虽然没有足以过李婉婷在府中的工作,但印象中这女人在府里是从来不涂胭脂水粉的。念在王皓月的面子上,方永还是忍着怒火多了一句嘴。“除了她,你还欺凌过府里的那些人?”梁艺龙谄媚的脸色顿时一僵,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冤枉呐老爷。”“奴才就是方家的一条狗,哪儿敢欺负府里的人呐。”梁艺龙指着一言不敢发的李婉婷,愤怒道,“都是这贱人自找的!”“这贱人每天穿着破了胸口的裙子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还说等崔家的人弄死老爷以后,就把我等全部抓回去当男宠,玩够了就阉割下来泡酒。”“奴才也是实在看不惯这贱人的作风,才带着兄弟们一起收拾他的。”方永没有理会梁艺龙的狗叫。他上前两步,抬手将跪在地上的李婉婷提了起来。“还有其他人么?”“我只给你做一次主,想好了再说。”李婉婷惊愕的打量着方永的脸庞,连胳膊上传来的疼痛都忘了。这个男人变了。变得苍老了,和她刚刚进入方府的时候比起来,这男人的面容最少老了十岁。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眸也变得深邃,深邃得如同满天星斗,一旦对视,便会坠入无尽的黑暗。但她却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平等。把她当成人来对待,予以尊重的平等。或许,这才是自己感激他的理由吧。李婉婷自卑的扭过头,老实交代道,“还有李如松身边的两个跟班……”“小十妹,你带她去,把人都叫来!”方永声音平淡,面色不悦的望向和花满溪一同走来的王皓月。“王家要权,我便把食为天的经营和方家内务交给了你。”
>“你就是这么替我打理方府的?”王皓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梁艺龙,又看了眼胸前春光暴露的李婉婷,顿时明白了方永的意思。“这几日都在筹划把食为天分店开设到西南地区的所有郡县,哪儿有时间管府里的事。”“再说了。”“一个崔家送来的贱婢罢了……”方永走到王皓月面前,用尽浑身力气咆哮道,“她现在是方府的人!”如果不是碍于王皓月背后的王家,他现在已经一巴掌甩过去了。他无视王皓月的反应,双眼怒红道,“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只要签下卖身契,就是我方府的人。”“你可以决定她的去留,也决定她的生死,但……”“决不能践踏别人的尊严!”他经历过那种绝望,对那种绝望的感觉能够感同身受。这种懂得隐忍的人,一旦抓住机会崛起,便会疯狂报复。他允许方府出现这样的人,但报复的对象,绝不可以是方府。“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寄人篱下为奴为婢?”“今日你的表亲凌辱了她,明日就会出现第二个表亲,府里那些无权无势的弱势群体就会被凭空冒出来的亲戚欺压个遍。”“你想过这样下去的后果吗?”“不管是幻音坊还是你打理的食为天,都只是产业,其中恩怨可以让产业里的人自行处理,但这个家,是一切的根本。”“从上到下,必须绝对忠心。”方永直视着眼前那张略显惭愧的脸。不得不说,王皓月确实是个能人。短短两个月时间,王皓月已经借着王家权势,把食为天分店开到了天南地北。大隋每一个州郡和重要城池,都已经有食为天分店陆续开业,而今已经把触手细化到每一个县城了。但对于细节上的处理,这女人连苏小小都不如。“攘外,必先安内!”“这一点,务必牢记!”王皓月阴沉着一张脸审视跪在地上的梁艺龙。她实在太忙了,只能给这些所谓的远房亲戚一些权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