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罗敷快步赶到李牧面前,给李牧把了把脉。“失血过多,需要尽快治疗。”方永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两名家奴听从方罗敷的吩咐把李牧抬走后,方永才扭头望向院落一脚。“出来吧。”身穿夜行衣,浑身带血的李如松从假山背后走了出来。“属下李如松,参见主公。”方永俯视一眼李如松的身体。除了左脸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刀痕,没有其它伤势。自荀氏母子进入方府那一刻起,就已经有人在暗中监视这对母子了。李如松,便是暗中监视和保护李牧的护卫之一。方永掏出随身携带的白药,用布擦干李如松脸上的血水后,将白药撒在了李如松脸上。“伤不重,过两天就好了。”“都发生了什么?与我细细说来。”突然的举动让李如松心口莫名一暖。他深吸一口气,事无巨细道,“荀氏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崔元召集爪牙入金陵城议事的消息,带着上百名死士蹲守在金陵城四个出入口的必经之地。”“根据新培养的家兵夏长龙的消息,仅仅是昨夜到今日城门大开,门外就多出了三百二十六具尸体,其中有六十七人是在江南排的上名号的地方豪强。”“崔元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县令大人刚刚带着人去查封崔家,便见崔元带着一大堆死士冲出来和县令大人拼杀。”“崔元身边的死士少说有五百之众,若非我们暗中相助,县令大人不一定能回到方府。”方永笑而不语。死人的消息,自是通过定潮生的嘴吹到崔元耳边的。只是他没想到崔元的反应会这么大,倒是省去了他一些功夫。早一天把崔元这颗棋子送出江南,他便早一天掌控大局。“传令!”方永突然拉高嗓门,朝着方府上空大吼。空气沉寂了两个呼吸。随后,五百余人的应答声近乎同时响起。“属下在!”“属下在!”“属下在!”“妾身,听令!”“所有人,带上武器,随我赶往城北……”“驱虎吞狼!”方永说罢,抬脚走向雨中。方奴率先反应过来,抢过一名家丁的油纸伞,急忙跟上了方永的步伐。“要不分出一些人去其它三个城门严守,万一崔元从其它城门跑了呢?”“不必!”方永淡淡答了一句,脚下速度不减。“城南有徐凤先的府邸,城东有忠义候谢玄坐镇,城西是为兄的封地。”“崔元身边都是死士,死士身份特殊,决不能暴露在明面上。”“只要崔元还有一丝活下去的欲望,就只能往城北方向跑。”除了萧玉芝和公孙兰守在怀有身孕的苏小小身旁,方家上下五百余人,尽数聚拢在方永身后。五百余人的队伍,各个身穿劲装,手握连弩。所过之处,地面积水形成滔滔巨浪,犹如江河为之分流。金陵城北。崔元看着被人群堵死的城门,一张脸比打了霜还要白。城门处。浑身湿透,大片肌肤暴露在外的荀氏站立门前,手中长剑喋血。在她身侧,倒着十几名城防营士兵,其中不乏有崔家培养起来的城防营校尉。崔元没去过几次京城,但对眼前这个女人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荀家家主年轻时和洗脚丫鬟所生的庶女,洗脚丫鬟吃了三次堕胎药都没能把这个女人打掉,甚至还奇迹般的生了出来,不知怎么就活到了三岁,其后更是展现出了惊人的文学天赋。三岁能文,四岁习武,七岁考入国子监,获得荀家家主认可。若非李家那位嫡母心思足够歹毒,这女人或许也能成为京城叱咤风云的大人物。“放开我!”“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快放开我。”“老子存在钱庄里的两百多万两黄金还没来得及花呢,老子才不想陪你去死。”
>镣铐碰撞的响声和抱怨声同时传进了崔元的耳朵,将处于恐惧中的崔元惊醒。崔元像是看傻子一样瞪了定潮生一眼。要不是担心被人算计,又必须借助此人才能重回家族掌权,他绝不会在逃跑的时候带上这个白痴。“船是定先生主动上的,想要下船可没那么容易!”“助老夫回京,八宝琉璃铺的利润,老夫只要三成!”崔元咬牙承诺道。他从前来寻找定潮生的八宝琉璃铺伙计口中得到消息,准备入城和自己会面的那些崔家培养的爪牙全都被人杀了。但动手的不是方家畜生,而是左肩留有鹰犬刺青的身份不明之人。崔家的死士几乎全都在他身边,又有谁能有那么大的能耐?直觉告诉他是有人从中使诈。江南的话事人徐凤先早就和方家畜生沆瀣一气。要是被徐凤先抓住把柄故意算计,不仅是他死,崔家这些年豢养的死士也会被朝廷清算。为免涂添事端,他必须早日离开江南。即便是死,也不能死在徐凤先的权力控制范围之内。崔元手腕一拽,牵着用镣铐锁在一起的定潮生走向城门。“还请李夫人放老夫一条生路!”“他日老夫重回家族,李夫人若有需要,老夫定会全力相助!”用尽浑身力气的求助声传到了百丈之外。城门之下。荀氏长剑入鞘,带着十几名亲信走向崔元。“你的承诺,本夫人记住了。”“他日若是反悔……”“荀贱!必屠你满门!”冰冷的声音尚且在耳边回响,荀氏已经带人穿过崔元身后的数百人死士队伍,不急不缓的向前走去。崔元不自觉的扭过头,眼睛跟随着荀氏的身影转动。荀贱!好陌生的称呼,陌生得他都快想不起来了。记忆中,除了老一辈,敢叫这位荀家庶女荀贱之名的,貌似都死绝了吧?这女人自曝名讳,还杀了城防营士兵,是打算六亲不认了吗?很快,崔元便打消了心中的念头。因为在荀氏前方,一团浩浩荡荡的黑影正在向城门处走来。为首的,正是那方家畜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