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座位每个星期都会变,老师说是为了防止我们视觉疲劳,每次移座位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刚刚和同学聊得熟,就又被换走,我不知道是不是高中后面靠墙角的位置有什么魔力,只要人坐在那里就不想换去它处,每次同学换到墙角都会感到几分兴奋。久而久之就有了“后排靠窗,王的故乡”这一说法。
这次换座位不是特别满意,因为和杨乐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位女同学移到别处了,他们不聊天我也少一些乐趣。
我们后边现在是两位男生,其中一个就是帮我托人打听王艺春的男生,另一个叫王征兵,我平时和他也没交流,只知道这号人。在高中这并不是什么怪事,一个班级里你和一些人整个学期可能说话不会超过五句。
王征兵身体偏瘦,是典型的人们说的细狗,有一点流氓气息在身上,属于那种痞帅类型的人,平时在班级里也是比较活跃,但一和杨乐相比就不及了。
高中每一段友谊的开始差不多都是从借东西开始的,我跟王征兵也是不例外。他英语不太行,好多单词都不会,做英语试卷时总是要查单词。我刚好有一本英汉牛津大词典是高一入学学校要求买的,之前一直被我放在宿舍的柜子里。
“李昊洋你桌上的词典借我查一下单词。”
我二话没说直接递给他。
“谢谢,查完就还你。”
“没事,放你那,反正我现在也不用。”
杨乐疑惑不解问道:“你直接问英语好的不就行了,查单词多麻烦啊。”
“自己查的印象要深一点,有扩展,跟问别人差距还是很大点。”王征兵解释道。
“难怪我同桌每次查完一个单词都会记在笔记本上,英语也太难学了,还是我们日语简单。”
“或许吧。”王征兵心不在焉回道。
我们就在这一来二去中的对话中,逐渐对对方熟悉起来,也开始讨论各种难题。王征兵英语不太行,我数学不太行,我俩就这样在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互帮互助,最终成为话不说形影不离的死党,偶尔还会开对方的玩笑。也是在这段时间他知道了我对王艺春有好感的事,一直在我旁边煽风点火叫我去告知人家我的心意,我因为自卑也是始终没敢去,还拜托他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他为人仗义往后的时间里确实没和别人说起过这件事。
后来因为他视力好,参加了一些高校的招飞,当他体检过关时,我们都以为他以后会去开飞机,所以给他取了个十分符合他的外号“飞机哥”,班主任也是对他寄予众望,告诉他只要分数线达到一本,这件事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他也是十分珍惜这次机会,外地都去了几次。
飞机哥高二下学期还是挺惨的。当时他和一个高一的女生早恋,那女生几乎每天下午放学都会来到我们班教室外面,只需要在走廊上逛一下,飞机哥就春风得意的走出教室和那女生趴在护栏上聊起来。
我们原以为那女生是她妹妹什么的,要不然谁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直到有一天晚上下晚自习他们在楼梯里牵手刚好被副校长逮到,这件事才败露。
副校长一问知道飞机哥是高三4班的,就通知班主任把人带去自行处理。飞机哥感到很是幸运,因为这个副校长是我们学校出名的严格,总是神出鬼没,被他抓到违反纪律的同学那是苦不堪言。现在由自己班主任接手处理这件事,自己所受到的处罚相对就要轻一点。这样看来有一个有背景的班主任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据飞机哥自己说来到班主任办公室,他和高一那女生谁也不敢开口说话,二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这段有形的距离在班主任释放的威压下而产生的形距离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女生和他羞愧的低下头,准备好接受惩罚,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这不是为显示他们青春懵懂的爱有多么情真意切,坚不可摧,只不过像是年幼调皮的孩子,把家里的玻璃罐打碎,束手策站在一旁等待父母的责怪罢了。
这是青春赋予每个风华正茂少男少女独一二的悸动,一场自顾自的执着,只不过有人选择平静,有人选择躁动。
班主任面好不容易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与其说他是愤怒,不如说是恨铁不成钢的奈。
“你觉得你现在能给她什么,满口的甜言蜜语,几句虚缥缈的海誓山盟,你们在知的年纪里总以为自己可以独单一面,觉得自己羽翼丰满,又岂知那不过只是一张轻如鸿毛的透明薄膜,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事已至此你们现在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