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垂下眼睛:“好,你说的,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嗯。”
却是往下的日子,益发的难熬起来。
随着月份的往前迈入,日渐增大的胎儿挤压内脏,陈冰开始动辄变的呼吸不畅、整个下肢肿到溜光透明,脚踩在鞋子要好半会才能有知觉——她每天的行动范围,也不过是在天气好的时候,躺在廊下的躺椅上晒晒太阳。
她再也不是以前怎么吃都吃不胖的瘦削模样了——现在的她,肚子像个球,浑身肿的也像个球。唯一的好转是湿疹终于没那么严重了,不过齐天还是严格把控她的饮食,例如盐是要必须要少吃的。
他的严格甚至都已经到了一种严苛的程度:那天俞红豆带回来一点猪血灌肠,看陈冰实在馋得慌,就偷偷给她吃了一口。结果……
就被齐天给凶了。
俞红豆:呜呜,再也不说小哥哥脾气好了,黑脸太可怕了!
陈冰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被插满管子的大肚瓶——每天早中晚三次的量血压,每天早中晚五次的做胎心监护,睡觉的时候身上还要绑心电监护。便是这样,大圣还是不放心,卧室门都不让关了,每天晚上都要跑过来看她N次,好像生怕她睡一觉就死了……
陈冰:……
会不会有点太夸张?
有时候看她难受到睡不着,他会在她身边坐下来,成宿的帮她按摩。
“不用……”她腰疼钻心,怎么躺都躺不住,却又不想让他太过劳累,嘴硬道,“你去睡嘛,这都半夜了,你这人是神仙么,怎么都不困的?我待会就会好的,你去睡啦。”
屋里还关着灯,只有洗手间门前一盏小夜灯还亮着。
就在这一点点的微光里,男人静默不语。
只有掌心的力度连绵不绝,柔和而缓慢的推碾在她沉重而僵硬的腰际——的确很舒服。
陈冰捂着被子,心脏被压的难受,深深喘过一口气……方才,她又吐了。偷偷跑去洗手间吐的,使劲捂着嘴,也不知道被他听见了没有?
就是身后那双手,无声的攀去了她的肩,抱住了她——
“星星……”他的脸埋在自己的颈后,脸上似乎湿湿的,沾在她的脖子上。
他这是,哭了吗?
陈冰动了动,想回头——对方却把她抱的更紧了,吸着鼻子,似在哽咽。
她刚想问一声怎么了?
就听他埋在自己脖颈间喃喃:“星星,你……有没有、有没有……哪怕有一秒钟想过——”
“……不要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