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马车中那铜铃般的声音又响起来,一个乞丐模样的车夫轻声“吁吁”了几声,马车缓缓而行,马车四周的乞丐紧紧地跟随。
赛石迁躬身而立,直到马车的影像没了影像,这才返回了石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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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儿,陈禹端坐在大堂上,堂下分立几人,分别是赛石迁,施泉,吴二全,老疯子。
施泉说道:“将军,昨日新胜,今日我等何不派兵与那南夏搦战,想我等裹挟昨日之胜,必定有所斩获。”
吴二全挠了挠自己有点秃的脑袋,傻里傻气地说道:“我看行,主公,今日我愿随主公去南夏营寨搦战。”
陈禹神色有些凝重,似乎正在考虑施泉和吴二全的建议,而堂下那老疯子却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发了疯癫,只是站也不站了,跑到大堂的墙角边上坐下,拿着酒壶一口口地喝起了酒,然后还瞅着地面傻笑起来。
陈禹见此眉头紧锁,虽然思路有所打断,但是还是强行命令自己的大脑思考,这才将思路重新拉回来。
赛石迁突然双拳一抱,然后说道:“主人,我有一想法,不知主人可愿听。”
此时陈禹已经料定,这南夏新败,若搦战,南夏必定闭门不出,恐怕是空欢喜一场,正无计安出,听听这赛石迁脑袋里有什么新想法也好,于是乎,他开口说道:“有话尽说无妨。”
赛石迁沉声说道:“南夏每日取水必定在河中,若是我等在水中投毒,那南夏岂不是没了水源,况且此时天气炎热,若是如此,南夏无几日便可败退,又何必劳烦我等出城与之厮杀,岂不是浪费了石头城的军力?”
陈禹目光凝视在赛石迁的面孔上,他头一次发觉到这个形容猥琐的男人并不一般,竟然有如此眼界,竟然出如此的妙计?
一个小偷吗?怎么有了谋略了呢?
转念一想间,他心中疑豆重生,古之谋士却是没有小偷出身的,多数是读书的寒酸,又有门阀大家的贵人。
陈禹眉头紧锁,心思却不在什么投毒上,而是想着赛石迁这人,赛石迁就是一个行窃失败的盗贼,也并非什么行事鲁莽之人,草率地就认自己做了主人。
难道是有人暗中指使他,不然他怎会如此?
陈禹正接下去考虑赛石迁,但是他的思路又一次被赛石迁沉厚的声音打断了:
“主人,此计可行?”
没等到陈禹说什么,施泉一抱双拳,然后干脆就跪倒在地面上说道:“将军此计甚妙,恰似画龙点睛之笔。”
吴二全也说道:“药死那帮子狗娘养的,也省得那帮子人来祸害咱们。”
陈禹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心中却考虑着:赛石迁虽然行事可疑,但是终究是为了石头城好,关于他是不是有人指使,暂且不考虑也罢。
但是若是在水中投毒,却要先将南夏水寨攻破,不然那南夏水寨必然出兵阻挠,这样岂不是坏了好事儿?
想到此处,陈禹说道:“谁人愿意领兵将南夏水寨攻破?”
施泉说道:“老将愿率领一千兵丁出战。”
“好,”陈禹说,“我看到老将军围攻水寨之时,正是我率领士兵坠城而出,配合老将军做战之时。”
“喏,”施泉答应后起身去军营点兵去了。
而陈禹又在大堂中安排赛石迁和吴二全。
……
……
事实上站在城头上,俯瞰城下,这城下的地理物貌皆能收入眼底。
在湍急的小河靠近石头城的这一边上,有一条狭长,而且布满大石的道路,而在石头城临河城门的正对面,湍急的河面上正是南夏田仇率领的水寨。
水寨不大,但是秩序井然,寨中旌旗招展,巡逻的士兵穿梭往来帐篷间,寨墙上,南夏一个个士兵手持着兵器警戒着。
水寨门前,被拴在寨门两边的木桩上的一排排小舟正随着湍急的河水荡漾着。
陈禹双手抚在城墙上,大致上看了一眼湍急河面上的水寨,然后指着南夏水寨说道:“施泉将军若是率军围攻水寨,那南夏陆地上的军营必定派人来救,你们中谁愿引一军,在河边大石道路上射下埋伏,阻挡南夏援军?”
赛石迁说道:“主人,我愿引一军当道扎营阻挡南夏援军。”
陈禹点点头,然后说道:“吴二全,”
“主公,属下在。”
“等会见施泉老将军率领兵丁围攻水寨,你我带一百精锐坠城而出。”
“喏。”吴二全说道。
……
……
施泉选择出城的方式,很特别,他带着一千余人从城南坠城而出,然后又绕道河的上游,搭建了木桥,然后进入崇山峻岭中,迂回向着南夏水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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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新败,田仇心中甚为的苦闷,只在船舱中喝酒,在他身边的两个农家女面色憔悴,却不敢言语一声。
忽而,就听到水寨外喊杀声四起,田仇出了船舱,到寨墙上看了究竟,这水寨四周水面上石头城的士兵正驾着木筏向着水寨冲击而来,当当先的木筏上却制备了硫磺和硝石等引火之物,后面的船上一个个石头城的士兵正举着火箭瞄准水寨。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射箭。”田仇呼喊道。但是几乎就在同时,施泉一声暴喝后那满天的火箭,像是满天的流星雨一般向水寨射击而来。
火箭和羽箭交错在空中,仿佛交织出的一张网,瞬间又各自分开。
木筏上的石头城士兵个个举起手中的盾牌,而水寨寨墙上的士兵则惨了点儿,来不及反应就被射死了不少,有的则蹲在寨墙下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