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一个中年乞丐从门缝中探出头来,左右扫视了一下小巷子里。
小巷子空无一人,只有赛石迁一人一马。
中年乞丐开门,闪身到一边上,然后恭立在门边上说道:“赛石迁来了,主人正等着你呢?”
赛石迁牵马进入院落里,中年乞丐又探出头去,在门外扫视了一下四周,小巷子里空无一人,这时他抓住门上铜首,将门关上,转身跟随在赛石迁身后向正屋中走去。
在赛石迁的脑海中,他这神秘的主人武功极高,就在降服他的那一天,他竟然看不到主人是如何出手的,他也知道自己的主人能量非同一般,什么乞丐,什么军爷,什么小偷小摸,什么江湖大盗……都能被她收入麾下,为自己所用。
赛石迁将马拴在木桩上,然后和中年乞丐一前一后进入到正屋中。
一道镶嵌有绣着蝴蝶恋花的薄纱屏风,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薄纱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神秘女子的容貌。
神秘女子头戴着一个很小的斗笠,斗笠上披散着黑纱,只能模模糊糊看到的外表,却看不到具体的模样。
赛石迁一站立到屏风后中年乞丐就绕过屏风,走到神秘女子的身前低声耳嘀咕几句。
“你来了?”神秘女子说着,却附在桌面上,看着手中的宣纸。
“主人,属下来了。”赛石迁说道。
神秘女子将宣纸放到布袋中,然后捆绑在信鸽腿上,将手中的信鸽向窗户外一抛,信鸽展开翅膀就飞向了高空。
“有事儿要说?”神秘女子扭头看着赛石迁。
“陈禹率领石头城的士兵打败了南夏士兵。”赛石迁通过屏风与神秘女子目光相对的那一刻,他眼帘低垂下来,瞅着地面上的一块青砖。
“我早就预料到了……他……”神秘女子淡淡地说着,话头却突然被打断,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叫喊声。
“你可看见那腰挎双刀的人进到这个小巷子里来了。”
“军爷,我看到了,那小子确实纵马进来了。”
神秘眉头一皱,然后突然起身抽出腰间的宝剑,“走,咱们杀将出去。”
“喏。”中年乞丐答应着。
但是赛石迁却双手一抱拳头说道:“主人不必劳烦你,我一人纵上房顶走了就是。”
神秘顿了顿,然后说道:“这样再好不过,以免伤了武功不行的弟兄。”
“主人,属下这就告退。”说着赛石迁转身出屋,然后到了门外后纵身就跃上了房顶,身影只晃了几下,就连续在屋顶上纵跃了起来,同时口中大吼道:“爷爷在此有种来抓爷爷。”
这小巷子里的衙役见了屋顶上快速纵跃的赛石迁,无一不抓耳挠腮,依照他们的功夫,怎能又上了屋顶,他们只能在小巷子里看着赛石迁纵走了。
……
……
赛石迁像是一个游魂在屋顶上纵跃了片刻,最后选择一家没人的人家,人却也不进屋中,只是像是蝙蝠一样倒悬在房檐下,默默地等到天色黑暗下,这才再次纵到屋顶上去,在屋顶上连续地纵跃。
此时家家户户已亮起了灯,有钱人家灯火通明,没钱人家烛光摇曳,而唯独这屋顶上却没有半丝的灯光,只有漆黑天空中那一轮明月照耀。
赛石迁的脚尖,就像是蜻蜓点水一样点在房屋顶上,身影纵了几次就向着灯火通明的人家纵跃而去了。
然而每当他脚尖点在瓦片之上时,竟然没发出一点的声音,就仿佛一片枯黄秋叶飘飘忽忽落在瓦片上似的。
……
……
赛石迁缓缓走到房檐下,身子突然从空中跃下,只在空中翻滚了一周,一双手就伸出抓住房檐下的房梁,然后整个人就又像是蝙蝠一样趴附在房檐下。
大户人家的庭院,与普通人家就是不一样,虽然已到了夜晚,大户人家的庭院里,那些提着灯笼人来人往的丫鬟和婢女们依然在各自忙碌着什么,从她们窃窃私语声中却可探出一些端倪。
“小少爷不愿意和我睡,我怎么哄都不行,我这就去找主母去,告诉主母。”
“小姐房中的灯盏打碎了,咱们去换一个。”
……
只待几个丫鬟各自走开,这庭院中才算安静下来,静谧的黑夜里只能听到远处池塘中那青蛙呱呱的鸣叫声,和池塘边上草丛中蛐蛐的鸣叫声交相辉映。
赛石迁的头颅慢慢地扭转了过来,目光扫视了一下庭院中动静,没见一个人影,然后纵身从房檐上跃下来。
他脚尖在地面一点,就稳住了身形,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户跟前蹲下腰身。
窗户里细微的声音传入到他的耳里。
“老爷……咱们的孩子……”
“明天……我……钱匣来数数。”
……
赛石迁缓缓站直了身子,从怀中探出一个纤细的竹筒出来,插入到窗户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