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言昕当初被逼着和聂景明的小叔子订婚。
她无法恨生养她的易家,她把这些仇恨转移到了夺走她位置的施思茵身上。
一直站在原地的孟书云发着哭腔,扑向夏芝:“妈!你看看我,像不像年轻的你?我才是你真正的女儿啊!”
“那家上面还有四个哥哥,他们家重男轻女,我从小到大一直不受待见。他们家穷得住在山沟里,就靠着下地和手工活养活一家子。”
“这些年好不容易从山沟里考上盛京,遇到易小姐这样的好人,才能找回你们,找到我真正的父母!”
施思茵伫立在原地,面无表情。
她明明是被自己资助了四年。
夏芝看着与自己年轻时六分相像的面庞,一时懵了,慌张地推开缠着自己的孟书云。
她肚子里可只出来过一个女娃。
这凭空冒出来的女儿哪能救得了儿子。
施修伟立马推了夏芝一把,让她跌入孟书云的怀里。
他认出了易言昕。
他今天来本就是为了公司最近的工程问题,想蹭聂家的权势解决。
刚刚被拦在门口,施修伟已经没了信心。要是能顺着易家大小姐的意思,攀上易家也不错。
还能甩掉施思茵,对她来说一箭双雕。
孟书云对男人的配合也有点懵。
如果不是易言昕找上她,让她私底下做了亲子鉴定,她还不知道自己是施家的真千金。
而施思茵这个霸占她位置那么多年的人,还反过来假情假意的资助她。
如此一想,孟书云释然了。
从施思茵手上夺回属于她的一切本就是应该的。
施修伟抱着被他推到一起的母女二人,哽咽着说:“老天保佑,上天垂爱,让我们的真女儿失而复得。孩子她妈,你怎么高兴傻眼了?”
孟书云挤了几滴眼泪,嚎叫起来,和施修伟上演相遇大戏。
三个人的热闹反称独身一人的施思茵愈加形单影只。
她垂头,不再看这一幕闹剧。
一切都了然了。
验证那份亲子鉴定真伪也没有必要了。
不论易言昕给他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施家已经决定顺着这个台阶,放弃她这个声名狼藉的女儿了。
孟书云是她从18岁开始资助的同龄贫困生,能考到盛京市靠了她自己多少,仅有她自己知道。
这么多年,她过度在意他人的感受,把自己的利益总是排到后面。
换来的却是不被家庭喜爱,不被资助对象尊重,甚至三年的照顾都没有得到聂景明的一丁点爱。
还未褪红的眼尾因为上涌的泪意刺痛,施思茵竭力控制着自己才能不落下泪来。
站在角落的女孩低着头,想哭却又倔强地忍着。
像只淋雨的狸花猫。
被聂母打发出来的聂景明看到施思茵的第一眼就联想到了猫。
就算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他的视线也会下意识寻找熟悉的身影。
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把目光停伫在她身上。
施思茵有种吸引他靠近的熟悉感。
几天前聂景明意外的恢复了视力,但也失去了失明后的记忆。
出院的他没有空闲去修养,聂氏集团的事需要他来接手。
如果不是易言昕提起来订婚宴他都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准未婚妻的存在。
对于施思茵,他似乎在下意识的逃避。
他压下心中的异样感,侧过身不再看她。
一直看戏的易言昕发现了聂景明。
她悄声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撒娇说。
“景明哥哥,我们订婚宴什么时候开始啊?”
“还有一个嘉宾没到场。我去喊母亲他们。”
聂景明不留痕迹地和易言昕保持了距离。
易言昕眼中的光暗淡了几分。
聂景明一个小时前就这么说,她摸不准到底是真的在等什么人,还是他已经想起来些什么。
可这些问题她不敢问,只能咬咬牙,忍耐着。
易言昕话锋一转,说:“施小姐,你也知道今天是我的订婚宴,它将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如果只有你漂泊无依,那太可怜了。所以,我已经提前打了电话,让你的亲生父母来接你。”
话音刚落,围观者发出一道惊呼。
从孟书云的自述来看,她的亲生家庭不就是父亲是农民,母亲全职在家,况且还有四个哥哥的贫苦家庭。
那种人来这个酒店,会穿什么来?不会浑身都是补丁吧?
看热闹的人也不禁皱起眉头,纷纷向施思茵投以可怜的目光。
易言昕要的就是这个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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