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文明煦允许,施思茵欣喜地搬来凳子和摄像机,专心致志地观摩文明煦的动作。
这一切也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把自己手上的素胚全用完了,施思茵打算停下来。文明煦和她说:“素胚没了?我的架子上还有很多,一个一个全由我上釉也来不及。你可以用他们练习。”
施思茵非常意外。
“真的可以吗!我还只是个菜鸟,你把那些作品给我来上釉练习,可能都会烧坏了……”
“我看好你的天赋。”文明煦轻声说,“那天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参加初选,你也包含其中。你的毅力让我敬佩,所以我想帮你一把。”
文明煦停下手里的活,说:“聂钧先生是著名世家聂家人。你是做非遗自媒体的,能给他留下些印象,对你后面接触大师也很有帮助。”
聂家!这两个词从文明煦的嘴里说出来,让施思茵觉得尤其陌生。她万万没想到,离开聂景明身边,甚至离开了盛京,还是会碰到聂家人。
她对聂钧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大概是聂家旁系的人。
她也没料到文明煦竟然会为她想那么远。他身为大师兄能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和敬仰,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由得,施思茵有些哽咽地说:“谢谢。”
她也没有辜负文明煦给她的特权。从那天开始,她到点就把许文赶回去,而她自己就在工作室的桌子上小眯一会。
两天内,施思茵不断地循环观看白天拍摄的视频,学习别人上釉的手法。然后她自己实践,从中得出经验。
星星依然在闪耀,地平线上,海和清晨在第一缕蓝幽幽的晨曦中融为一体。
被阳光刺到眼睛,施思茵一下子从浅睡中惊醒。看着身边一片狼藉,她着急忙慌地把东西收纳归位。
今天是工作室接待贵宾的日子。
一辆迈巴赫停在山坡脚下,从车内走下一个男人。他身穿一件黑色衬衫,衣袖挽起,神色让他显得分外清绝,目光像是寒冬深夜下的一片海面。绝对幽深之下,绝对的惊涛骇浪。
他打开后座的车门,一个约40岁的男人架着金丝眼镜从后车走下来。
“景明,今天还真是麻烦你了。我司机正好今天请假,多亏了你有空来送我一趟。”聂钧拍了拍自己侄子的后背。
聂景明颔首。“不必客气舅舅。”
从山坡的小路上来了一波人,是姗姗来迟的文小春和一些徒弟。
文小春刚站稳,用手擦了擦自己脖颈间的汗,说:“没及时到山坡脚下接待你,真是不好意思。有点事耽搁了点。”
聂钧笑着挥挥手。
前面聂钧和文小春边寒暄边走路,聂景明自觉地退到队伍的最后。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回头率。
不断地有人回头偷瞄他,不论男女。
“我们这竟然会出现这么帅的帅哥,比师兄还帅!”
“如果世界注定要让我失去大师兄,补偿一个像这样的帅哥我也是能接受的。”
“一个个的都在做梦!”
走到哪都受到追捧,这些词聂景明已经听厌烦了。他的脚步又不由得放慢,拉开和人群之间的距离。
在他失明的时间里,和施思茵出去的时候,她是不是也会听到很多这样的话?
该死,这些日子他总会莫名其妙地想到她。
云的边缘带上金黄色,天际缓缓染上红色,霞光无声蔓延,翻滚的云海似乎就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