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房内只有一架钢琴和一座沙发。孔盼夏先一步走到钢琴边上,施思茵和孟承泽顺势坐在了沙发上。
“为什么那个时候你阻拦我们不进去帮你外公呢?”
孔盼夏目光游离不定,咬着下唇。她打开钢琴盖,手指挨个摸过钢琴键。她纠结了几秒,手指在最后按下钢琴重音区域的白键,似乎同时她也下定决心开始阐述自己的故事。
孔盼夏娓娓道来。
“我的父亲是个浑蛋。我妈生下我没几天,他就续弦另娶了。后妈没怀孕的那几年,我依旧过得很好,即便后妈养了儿子,我还是被关照着。接着,他们生了二胎,是个女儿。”
孔盼夏的手指转移到钢琴的高音区域,钢琴尖锐的声音似乎也在推着她走向痛苦。
“一儿一女,他们才是幸福的四口之家。那个家完全没了我的位置,7岁后我就被抛给外公照顾。外公原本就是个制作油纸伞十分出名的人,靠着手艺也能简单地养活我。”
“有外公疼护着我,我其实过得很快乐。直到外公伤了腿,这些年为了养活我外公没有什么存款。家里没有钱给外公看病,不得已他去求了那个浑蛋。”
钢琴发出的音突然杂乱,孔盼夏手握起拳头敲向钢琴。
“一开始他很爽快的出了钱让外公治疗。在外公住院的过程中,他悄悄夺走了外公的老字号的名声,在村里传谣外公死了。”
“可是你外公回去后,这个谣言不是显而易见的假吗?”
孔盼夏的目光投向施思茵,苦笑道:“那个时候通讯不发达。他在我们背后做这些事后,还让外公出去休养了一段时间。你知道的,老一辈的人在这些年离世的太多了。”
“他霸占了我外公的老字号名声,和他的国匠申请资格。他还去伪造了一份我外公的失踪人口单子。我的外公已经没有身份证了,他根本找不到工作。”
说到这里,孔盼夏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要说出很多的话,但最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能猜想到了。那时候我才11岁,为了我,外公只能听从那个浑蛋的指示。”
“你的父亲姓许。”孟承泽突然插了句。
孔盼夏瞪大了眼睛,语气里藏着惊讶。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迎上两个人好奇的眼神,孟承泽直截了当:“从老妈那边听说过。他们协会原本有一个油纸伞方面的大师申请的,但他们入会但要求是要在所有人面前亲手做一份能够证明你能力的作品。”
“我还记得,那个人姓许,当时他还很气愤地说,自己的制作氛围需要足够的安静,在许多人面前做,犹如对自己作品的猥亵。不论他说得再怎么冠冕堂皇,最终都没有通过。”
施思茵思索了片刻,说出自己的想法,“他既然一直没有被正式认可过,那么我们只需要支开你父亲,让你的外公得到协会的认可,就可以夺回来。”
“这样子真的可以吗?”
“这个方法可行度太低了。非遗协会的成员遍布全国各地,不是说聚集起来就聚集起来的。而且你的外公在法律层面上其实是不存在的人,更没有办法申请入会。”
孔盼夏双手放在钢琴键上,但她没有按下任何一个键,只是虚虚地掠过。
她猛地回头,情绪有点激动。
“我可以啊,我申请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