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稳住了身形,齐席儿低头望着地上明显的一滩水迹,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这几天都是大晴天,她刚出门时地都是干的。
这水是哪儿来的?
恰好曾桃花提着一个水桶出门,要去自留地里给小菠菜浇水,温柔地压低声音提醒道:“席儿,我刚才看见隔壁熊大婶子把一桶洗菜水泼你们家门口了。你这两天出门时,脚下可要小心着些,当心别给摔了。”
齐席儿当即就被气笑了。
集体农业时期,大队里时常在农闲时组织挖渠,水利兴修得十分便利。
在齐席儿家门口五步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公用的小池塘。
熊大婶子不把水倒在池塘,却偏偏倒在了齐席儿必经的家门口,只有‘膈应人’一个目的。
上次她刻意避着熊大婶子,只是不想让人发现她给齐忠恒偷偷送饭,却竟是被这女人当做是软弱了。
看来老虎不发威,是真会被人当病猫。
暴脾气的齐席儿当即撸起了袖子,露出了一个甜美笑容,彬彬有礼地对曾桃花道:“多谢桃花姐提醒了。对了,桃花姐,你知道这个点,熊大婶子一般在哪儿吗?”
望着齐席儿面上虽然‘甜美’,却透露着‘杀气腾腾’的笑容,曾桃花愣了一下,下意识朝着西边指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熊大婶子每天这会儿应该都在自留地里侍弄菜苗呢。”
得到了准确答复,齐席儿又笑眯眯道了一声‘谢’,就冲进了家里,拎起了井边的脏水桶。
紧接着,她又一路快步到了熊家自留地里。
熊大婶子果然在。
望着穿着那件新洗干净的蓝底碎花衬衫,正边给地里的小菠菜浇着水,边笑眯眯地和隔壁曾二赖子插科打诨,人老心不老的熊大婶子……
齐席儿闷声不吭,悄无声息地走近,一把举起了那一整桶的脏水。
噗啦——
一整桶脏水兜头盖脸地浇了下来,将熊大婶子全身上下淋了个透湿,蓝底碎花衬衫也紧紧贴在身上。
到底是剽悍的农村妇女,熊大婶子发出了一声尖叫,下意识就伸手,想要薅住齐席儿的头发:“哪个小杂种敢泼我,看我不活生生撕了你!”
根本不给熊大婶子任何反应时间,齐席儿站在更高些的田埂上,反手就将铁水桶盖在她头上,顺便朝着她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熊大婶子被铁水桶罩住了头,眼前一片漆黑,霎时失去了方向与平衡,又被齐席儿狠狠地踹了一脚,直接一个大马趴,摔在了刚浇过水的地里。
站在田埂上,齐席儿居高临下地望着熊大婶子,冷笑着开口道:“苗村花,我是给你面子,敬着你比我大快三十来岁,算得上是长辈,才对你一忍再忍的。”
“你却给我蹬鼻子上脸,天天堵我家门口骂我骂我爹,还往我们家门口泼脏水,害得我差点摔了。”
“你是真当我们父女两个是泥捏的菩萨,天生就是好欺负的吗?”
“今天这一下就算是给你一个小教训。以后你要是再给我背地里动什么小手脚,瞎传我们父女俩一句瞎话,就绝不止是这个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