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花鸡变成了乌鸡,由一公一母变成了两只母鸡,但归根究底还是两只活鸡来着,齐忠恒应该不会太计较这其中差别的……吧?
怀揣着这份侥幸心理,齐席儿手脚麻利地将两只老母鸡和棉花塞到了大竹篓子里。
因为没去国营糕点厂蹲人,齐席儿今天回家比平时早了不少,到家时还没到午饭点。
把两只大乌鸡给放到院子里,喂了一点谷皮,齐席儿刚准备生火做午饭,给牛棚里齐忠恒送过去,大门被人敲响了。
“谁啊?”齐席儿拿着一柄锅铲去开了门,就看见许二丫立在门外,探着个小脑袋,露出一个羞怯笑容,“席儿姐,我哥让我过来跟你说,他已经给齐叔送过饭了,让你不用担心。还有,你累了一上午了,回家也别赶着做饭了,中午到我们家去吃就行。你昨儿个给我们家带的鱼和肉都还没吃完,吃不完就该坏了。”
许二丫是个胆小性格,说完扭头就想跑,“席儿姐,我还得去赶着做饭,就先回去了。”
“诶,等等。”齐席儿一把喊住了她,冲她露出了一个笑,做了一个‘啊’的口型道:“张嘴。”
虽然不明白齐席儿要干啥,许二丫仍乖顺地张了嘴。
剥开了水果硬糖的糖纸,齐席儿塞了一个菠萝味的水果硬糖到许二丫嘴里。
感受着口腔里爆开的从未尝过的甜蜜滋味,许二丫一瞬睁大了眼睛:“席儿姐,这是……”
又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水果硬糖,塞到了许二丫怀里,齐席儿笑眯眯地道,“这是我在镇上买的水果硬糖,拿回去给你哥哥妹妹分一下吧。”
望着手里那透明糖纸包装的水果硬糖,许二丫下意识就想要拒绝:“席儿姐,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这年头农村物资匮乏,尤其红旗公社算不得富裕的公社,一年到头能吃上一顿肉的,在村里都属于日子过得去的人家了。
这水果硬糖在供销社至少要一毛钱,连最富裕的村支书家孩子过年都不一定吃得到呢。
齐席儿揉了一下她干枯的黄发,笑眯眯地道:“这可是感谢你哥哥弟弟早上帮我收鱼笼子的谢礼,你要是不收,席儿姐就该不高兴了。“
许二丫登时露出茫然无措表情:“席儿姐……”
齐席儿一把将她推了出去,笑着道:“行了,快回去吧。我洗把脸也马上就过去。”
望着许二丫深一脚浅一脚离开的背影,齐席儿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苦笑。
说什么来请她过来吃午饭……
许遥这分明是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借着中午吃饭的名头,让家里弟弟妹妹过来看看她吧。
这个男人虽然面上依旧冷淡,行为还真是过分细心了。
奔波了一上午,齐席儿是真的累到了,要不是要给齐忠恒送饭,她原是打算随便垫两个干饼子的。如今有现成的吃,她洗了一把脸,换了身干净衣裳,自然是毫不犹豫过去了。
刚走到村口晒谷场前,她就听到了远远有人的争吵声。
“许支书,我之前不是和村里打过报告,要接受最艰苦的农村教育,把我的住处安排在村里条件最差的几户人家,家里孩子多的也不在乎,尤其是成分最差的地主阶段最好的吗?现在为什么我还是住在你们家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