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终于被吓服了,齐席儿才开始不动声色地套话:“事情具体究竟是在哪一天发生的?”
嘴唇蠕动了两下,田寡妇最终还是吐出一句话:“那天晚上下着小雨,应该是谷雨前两天吧,4月18号那天晚上……”
齐席儿眯起了眼睛。
从一开始,田婶子对外说的事发日可都是4月27号的晚上!
这女人果然一开始就在玩狡猾!
她声音愈发冷漠了:“具体几点?”
充满怨恨地瞟了眼齐席儿,田寡妇最终还是开口道:“我家里没有手表,不知道具体时间。不过大队的曾会计每天七点半下班,那天他办公室的灯才熄灭了没多久,应该才不到八点。”
没有忽略田寡妇眼底的怨恨,齐席儿表情愈发平静与冷漠:“那人大约多大年纪,有多高,身材怎么样?你听得出是谁的声音吗?”
……
经过约莫半个小时的问答,齐席儿终于对事发当天晚上的事有了基本了解,也拿到了一些关键性的证据。
怨恨地咬住了嘴唇,田寡妇咬牙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坦然接受了她眼底的怨恨,齐席儿终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田婶子,这一整件事里,伤害你最深的明明是那凶手。”
“在事情刚一发生,或者一发现自己怀孕了,你都可以报警,将那胆大的人绳之于法,你却一直不去追究,反而对事件细节含糊其辞,直到最后让别人把屎盆子扣在我爹头上。”
“想着你家里三个孩子负担大生活不好过,我爹过去对你可不薄,你真的没有过半分愧疚吗?”
“不愧疚!”田寡妇倔强地高高昂起了头,表情坦荡又怨毒,“你这个年轻小娃娃说的轻松。找凶手?我要怎么找凶手?我如今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真把事情闹大了,我和那一大家人结了仇了,名声也变成臭破鞋了,还要怎么在村里待下去?”
“我只恨自己的命不好,明明我都已经快要成功了,从来都不关心你爹的你都要抛下一切,跟着那知青去城里了,家里只剩下你那个老好人的爹了……”
“可你偏偏为什么又抛下那个知青回来,还闹着要给你爹洗清冤屈……你不是都没良心了这么多年了吗?怎么偏偏这时候醒过来了?”
“还有,你爹不是个大好人吗?平时不是对我和三个孩子都颇为关心的吗?为什么不肯干脆娶了我,帮我把三个孩子养大?”
“既然不能够彻底帮我解决问题,当初为什么要来假惺惺的帮我,让我燃起对生活的希望,产生了那些不该有的幻想!”
“村里的人都看走了眼了,你爹根本不是什么热心善良,额是彻头彻尾的伪善。”
“这些都是他伪善的惩罚。”
齐席儿:……
原来在田寡妇这种人看来,旁人出于同情她境遇的善良与关心都是一种错误了。
更可怕的是,尽管心里藏着这些阴暗不堪人说的心思,这些年她竟一直都表现得仿佛就是一个最普通的逆来顺受的老实农村妇女。
要不是偶然遇上了这件事,给了她这一个施恶的机会,恐怕她还会一直伪装下去。
将田婶子送走后,齐席儿深深吐出一口气,才整理好了自己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