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许遥今天还从秋收的农忙中,特地抽出时间,亲自给齐席儿送了一篓子茅栗过来……
一向憨厚的齐忠恒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也难得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这俩孩子不对劲哩。
……
并不知道齐忠恒在想什么,齐席儿一走出家门,就大大方方地道:“许遥哥,现在我爹不在这儿了,你可以说究竟找我有什么事啦。”
许遥:……
许遥又哪儿扯得出一句理由,干脆抿了一下唇,才开口道:“席儿,我中午看见你大伯一家从京城回来了,你奶奶也跟着回来了,脸色挺不好看的,你和齐叔要小心……”
这消息倒是和熊大婶子说的重合了。
想起了齐奶奶和齐大伯一家过去的丰功伟绩,齐席儿微微眯起了眼睛道:“许遥哥,我已经知道了哩。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他们没办法拿我怎么样的。”
许遥这句提醒是有原因的。
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娇娇的独生女,如果说齐忠恒对齐席儿的溺爱还可以理解的话,齐奶奶对齐家大伯就是近乎盲目的偏爱了。
齐忠恒一共有五个兄弟姐妹,齐忠恒排行老二,底下还有两个已经出嫁的妹妹,和一个被送给了别人家当儿子的弟弟。
但多年以来,齐奶奶就仿佛只生过齐忠义一个孩子般,不仅对老大齐忠义及他的四个儿女各种偏爱,还要求其余四个孩子和他们的孩子也要卖血卖肉地供养齐忠义一家。
比如,哪怕已经分家了,还有了自己的孩子,齐忠恒在过去长达十五年的时间里,仍被齐奶奶要求每个月交五分之四的收入,用来供养齐忠义的四个孩子读书吃肉。
再比如,齐奶奶会要求两个已经出嫁了的闺女,每年过年回家时必须交二十块钱,供齐忠义一家子老小吃香的喝辣的。
躲是没有用的,哪怕姑娘们过年躲在婆家不回去,齐奶奶也会亲自拄着拐杖到闺女家里去讨要。
正说这话,齐席儿忽然听见有人在喊她:“席儿……”
顺着声音扭过头,齐席儿就看见了项前程和一个十分漂亮的女生并肩走着。
后者还用关切的目光望着她:“席儿,听说你前段时间落水了?真是让我好生担心,现在你没有事情了吧?”
好巧不巧,来人正是齐忠义的大女儿,齐席儿的亲堂姐,齐红云。
又看向了齐席儿身旁的许遥,齐红云迟疑了一下道:“这位男同志是……”
没等齐席儿开口,一旁的项前程阴阳怪气地道:“齐同志你可能还不认识哩,这位是许遥同志,以前省城都出名的‘许半城’的后代,地主阶级出身,也是齐同志那落后包办婚约的另一个主角。”
“还有齐同志,我觉得你不用担心你妹妹。经我这两天观察,她落了一回水跟没事人一样,身体恢复得比以前还更好呢。”
望着并肩而走的齐红云和项前程,齐席儿饶有兴趣地挑起了眉头,淡淡地道:“多谢堂姐关心,的确如项知青所说,休息了这几天后,我身体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对了,给堂姐您介绍一下,这是许遥,我的未婚夫。”
这俩人倒是混到一起去了。
倒是冤家碰头了。
因为有齐老太太和齐忠义的惯着,齐红云平素在村里一贯都是大手大脚的,是出了名的富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