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支书三人离开了,手术室前才彻底安静下来。
许遥沉沉吐出一口气,才终于肯流露出丝毫情绪,一拳重重锤在了墙上。
“许遥哥!”唯恐许遥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齐席儿忙上去拉住了他。
感受着指腹下如岩板般绷起的坚硬肌肉,齐席儿只觉得自己仿佛摁住了一只发狂的狼王,心底暗暗心惊与担忧着。
用力将人摁在了长凳上坐好,她冷静安慰着:“许遥,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和自责。但这件事是一场谁都不想要发生的意外,并不是你的疏忽,也并不是你没有承担好大哥的职责,没有照顾好二丫。”
“作为一个哥哥,你已经做的够好了,不要再责怪自己了好吗?”
待感受到指腹下的肌肉缓缓松懈下来,齐席儿才又温声劝道:“刚才医生都已经说了,二丫已经脱离危险了,马上就可以苏醒了。”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二丫是最需要亲人的安慰与帮助的时候。现在咱们先尽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在二丫待会儿一醒来后,给她一个镇定的拥抱,安慰好她的情绪,好吗?”
许是真的被二丫的病刺激到了,一向刚强的许遥难得露出了些许脆弱感,垂头深深吐出了一口气,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知道许遥需要安静会儿,齐席儿只安慰般地将手放在他肩膀上,并没有出声打扰。
空旷的医院走廊里此时陷入了安静。
无声的情绪丝丝缕缕地静静流淌。
许久后,许遥才如终于找到了一丝依靠般,再次呼地吐出一口气,抬起了脑袋,靠在了冰冷墙壁上,轻轻地开口道:“席儿,谢谢你。刚才医生都说了,这一次要不是因为你,二丫可能当时就抢救不回来了。”
说到这里,许遥眼底又浮现一丝赤红的恨意。
亲手将许二丫养大十二年,他知道许二丫性子有多文静听话胆小,平时做任何事情都极为细心妥帖,更不会去任何有危险的地方。
他绝不相信二丫会自己踩空摔下田埂。
虽然不知道姓骆的为什么找上二丫,又究竟找二丫问了些什么东西,才将孩子逼成了这样子。
他算是记下这件事了。
齐席儿本来已坐到了许遥身边,掏出一张干净帕子给许遥擦汗,登时语气有些无奈。
“许遥哥,你这是说什么话呢。二丫也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来,我早就把她当做了亲妹子,看见她生病受伤,我心里跟刀割一样,恨不得亲自把那姓骆的打一顿,还谈什么谢不谢的。”
“你语气这样郑重其事的,是不是还把我当外人呢。”
要是搁上辈子,这男人敢和她这么见外的说话,早就被她拎着耳朵,狠狠地修理上一顿,让他重新组织自己的语言了。
这该死的作者安排的剧情,竟让曾经相伴了一辈子的她和许遥变得如此生疏与陌生。
实在可恨!
见到齐席儿生气了,许遥用力动了一下唇,下意识想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