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别人来说，单于来一趟也不值什么。”李克用补充。</p>
“不过还有一点我想不明白。”</p>
“尽管问，今天我给你交底儿。”</p>
“你怎么算出来今天下雨的。”</p>
“不知天时，地理，不可以为将。”李克用拿起旁边的铁弓，扯了一下弦。</p>
“别整虚的。”</p>
“弓弦一般是蚕丝或牛筋做的，受潮后会变得松弛，这连弓箭手都知道的道理。”</p>
“这么说很多弓箭手都知道今天有雨？”</p>
“那不大家都成李老三了。”李克用停顿了一下：“不是吹牛，我测天气的方法比他们更精准一些。”</p>
“什么方法。”</p>
“大多数人是通过扯弦的方法来判断弦是否松弛，而我是通过弦的声音。”</p>
“不过你能算出十天之内有雨，这也确实牛逼。”</p>
“我还没那个本事，我是昨天才算出今天有雨的。”</p>
“那你为什么跟室韦人约定十天？”</p>
“你还明白什么叫‘来复之时’？”</p>
“不明白。”</p>
“这个就不告诉你了。”</p>
“为什么？”</p>
“笨蛋可以教，懒蛋不能教。有空你多看点书。”</p>
见李克用不愿多说，萧玄衣也没多问，只是大口吃肉。这时李克用开始发问：“你那三个夜叉朋友呢？”</p>
“没告诉他们。”</p>
“为什么？”</p>
“这一战很凶险的。再一个夜叉老大和小金人关系暧昧，别到时候整出狗血来。”萧玄衣说罢，将所探听到的消息跟李克用汇报了一下。</p>
“夜叉兄弟不在，咱们就杀了人不算嘛。”李克用突然反应过来。</p>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们已将梦中杀人的口诀告诉我了。”</p>
“什么口诀？”</p>
“不管是笨蛋或者懒蛋我都不教的。”</p>
“切，谁稀罕。”李克用抓起坛子来，将酒一饮而尽：“尽量抓活的哈。”</p>
“了解！”</p>
李克用翻身躺倒，片刻功夫鼾声大起。</p>
北海虽然夜雨潇潇，但李克用的梦境里却是月明千山。萧玄衣和李克用坐在一块岩石上，背靠群山，面朝北海。</p>
萧玄衣四下环顾了一回：“你挺会选地方的。”。</p>
“人嘛，要有品位。”</p>
“是啊，这么美好的夜晚，不管杀人与被杀都很不错。”</p>
李克用没有答话，左手将长弓一竖，右手便拨起弓弦来，虽然只有那么一根弦，李克用却奏出了一支曲子，慷慨激昂。</p>
“没想到你李老三还会这一手。”</p>
“好歹我们李家也是世家。”</p>
“我最讨厌别人卖弄身世。”</p>
“行啊，照顾你情绪，二哥不说了。”</p>
“你这曲子也别弹了。”</p>
“怎么了？”</p>
“那单于看到咱们有备，说不定转身回去了。”</p>
“你这就有点小人之心了，那单于权尊一方，号令一人。他打定主意要做的事，岂会轻易变更。”</p>
萧玄衣正欲有言，只见北海之上一高一低两个人影，正携手踏波而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