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清菡雾蒙蒙的双眼看向他,似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再继续。
薄遇吐出一口气,将她打横抱起来,把散乱的乌发和身上的裙子整理好:“乖,我送你去医院。”
既然不能在一起,他就不能要她的身体,不管她是中了药,还是心甘情愿。
薄遇喜欢聿清菡,所以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沦陷。
他也爱聿清菡,所以在最后一刻回归了克制与隐忍。
薄遇快步走出包厢。
期间,仔细而又注意地用手帮她把扬起的裙摆压好。
从餐厅出来,小金已经开着车等在餐厅对面。
薄遇抱着聿清菡坐进去,把她放在自己膝上,大掌牢牢握住她乱动的双手:“去最近的医院。”
小金看了眼明显不对劲的聿清菡,迅速收回视线,很识相地没有再看第二眼。
“遇,我难受......”
“没事,一会儿就到医院了。”
他把人松开片刻,快速拧了瓶矿泉水,一手托住她的后背,一手拿着水送到她唇边。
看着聿清菡小口小口地吞咽,薄遇不苟言笑的脸露出些许笑容。
他把喝了小半的水放在一旁,伸手把散乱的发丝捋到耳后,看到她左边脸颊上已经不明显的就伤疤,嘴角扬起的弧度又缓缓收敛。
薄遇想,天生的冷情冷肺大概就是他这种人。
闻人行和高慧是他的父母。
可是,这对一年可能都见不到一面的父母于他而言,甚至还不如因为利益抚养他的罗海和朱美娥。
他们从小给他灌输报仇的想法。
年纪小的时候,薄遇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思,很明显地表现出抗拒。
最终,换来的只有毒打和禁闭。
长大后,他渐渐地知道,那对早已扭曲的男女是想用这种方法,把仇恨深深地刻在他心里。
他对闻人行和高慧而言,或许只是他们生出来,然后又倾力培养的报仇工具。
同样地,他们给予的血缘也没有牵制住他。
对于闻人行和高慧口口声声说的和聿家不共戴天之仇,他无动于衷,更别提感同身受。
甚至于,闻人行出事之后,他竟然感觉不到难过和伤心。
薄遇眼底闪过自嘲。
或许,他真的遗传了那两人的冷情狠心。
他垂下眸,又看了眼怀里还在蹙着眉的聿清菡。
他曾经想过离开这毫无留恋的人世。
可是,看到聿清菡宛如一颗坚韧的小草般在罗家艰难生存,无论怎样的境地都没有失去过对生活的期望,他心里渐渐产生了触动,没有走上放弃生命这条路。
他们都是被抛弃的人,同病相怜。
在日复一日地关注和照顾中,薄遇也不知从何时起,心里就再也抹不掉善良坚定的女孩身影。
他喜欢上了她,爱上了她。
薄遇抬起手,想要再次抚摸聿清菡的脸,可手刚刚触碰到又收了回去。
他们注定对立。
他身体里流着闻人行和高慧的血,哪怕再不愿接受,他也无法抛开一切和聿清菡在一起。
“老大,医院到了。”
小金将车停在康和医院门口,见薄遇脸色不对劲,小心翼翼地开口。
薄遇应了一声,脸上表情尽数收起,再度恢复面无表情的冷硬。
他抱着聿清菡去了急诊。
一番检查之后,医生第一时间安排洗胃。
薄遇迅速跟上。
两人刚离开急诊室,穿着白大褂的沈宴就从另一扇门走了进来。
沈宴是康和医院的“医草”,明恋、暗恋者不知凡几。
急诊室里就有个新来的小护士对他有意思,见到他,立马笑吟吟地上前搭话。
她手里还拿着聿清菡的急诊登记。
沈宴不经意扫了眼,脸色突然一变,将报告从她手里一把抽出来。
看到名字和年纪都一模一样,再一看急诊病情,沈宴清俊的脸骤然沉下来,把想要开口的小护士吓了一跳。
“她现在在哪?”
“啊?”
沈宴把报告塞回她手里,眼底薄怒翻涌:“这个姓聿的女孩,现在在哪?”
“陈医生安排她去洗胃了。”
沈宴转身就走。
同一时间,高慧也知道了薄遇把聿清菡送到了医院。
再一次不愉快的通话结束后,高慧整张脸阴云密布,狰狞得让人心惊。
高煊在她身旁坐下,冷言讥讽:“没想到,薄遇还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
说着,眼底闪过不甘和担忧,“这事没成,只怕事后聿家不会善了。”
高慧敛起怒容,淡淡地说:“放心吧!事情涉及薄遇,聿清菡不会随便往外说的,聿家其他人也不会知道。”
人有软肋,行事便有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