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晚笙不能跟着上救护车，她整个人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地在原地转了两圈，才想起她没有从家里带车钥匙出来，身上只有一个手机，只能打车去医院。
等她到医院时，顾行洲已经被送进急救室，还在抢救。
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对着急救室紧闭的门，以及门上闪烁的红灯，在那里焦急地干等。
大约等了二十分钟，急救室的门还是没有打开过，似乎里面的情况非常严峻。
倒是先等来了童沐沐和许澄。
童沐沐躺在病床上面，被一群医护人员急匆匆地推进了另一个急救室，看上去好像已经是生死不明的状态了。
许澄随后赶来，气喘吁吁的，一脑门的汗。
“顾总……顾总怎么样了？”
蓝晚笙几乎都没有力气回答他，指了一下急救室紧闭的门。
“还在里面……”
许澄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他平时都是很注意自己形象的，但这时一头乱发都快变成鸡窝了。
似乎是想转移一下两人的注意力，他结结巴巴地说起了别的事情，但是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的。
“刚才……刚才警察来了，开了你家的门进去，童沐沐摔倒后早产了，大出血，情况很危险，不知道大人和孩子都能不能保得住……”
蓝晚笙听着，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
她现在根本不关心童沐沐怎么样了，满脑子都是急救室里的顾行洲。
控制不住地去想，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急救室的门还没打开，那就说明还在抢救当中，他应该还没有……
但是怎么会抢救这么长时间？这得是多糟糕的情况？看他的手臂都变成那个样子了，会不会要截肢？……
她脑海中堆满乱七八糟的念头，越想越觉得浑身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在四肢百骸里，停止了流动。
许澄说了几句，大概也是发现根本没什么用，就闭上了嘴，跟蓝晚笙一起，沉默地在门口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的气氛越来越死寂，越来越令人窒息。
急救室上面闪烁的红灯，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怪物的眼睛，正毫无感情地俯视着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却不是他们面前的这个，而是童沐沐那边的。
一个医生从里面出来，神色凝重。
“孕妇早产，大出血，没有抢救过来。孩子七个月，剖腹产生下来了，是个男孩，体重四斤左右，没有什么健康缺陷，已经被送进保温箱了。”
蓝晚笙恍若未闻，仍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许澄叹了口气，自己走上前去，跟那个医生以及同样等在外面的警察们，沟通关于童沐沐的事情。
童沐沐身上背着故意杀人的案子，但现在她人都死了，这案子自然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蓝晚笙对其他任何事情仿佛都毫不关心，她几乎坐成了一尊凝固的雕像，一直只望着急救室紧闭的门，脸色白得像是医院里的墙壁。
等了整整一个白天，直到窗外的天色完全黑下来时，她面前这个急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一个疲惫不堪的医生走了出来。
“顾总的家属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