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计数这是第几次从有阿MAY的繁密梦境中醒来。躯体被一种难以排解的孤独感与寒意侵占。尽管这是炎夏时分,室内空调温度亦只调到了26度。
寒意只是最近几天的临时感受,孤独感实则长期固有。
6年里,我们没有真正恋爱过。直白的说,一直都是我的单恋。虽然我们曾像那些情侣一般,牵手逛街,甜蜜时轻吻脸颊双唇,但她始终给我一份难以深入的距离感。
我俩以恋人身份在一起时,我发出上床的邀请,她竟拿出“性冷淡”、“想传统些结婚了再同房”等等好傻好天真的理由来搪塞。
关键是我信了。
6年里,仅有的一次体液交换,是一种非正常性行为。
非正常到我耻于谈起。惭愧、负罪。以至于我更愿意伪造一段记忆,让彼此都去相信:是爱,让我们结合。
尽管如此,并未因偶然的床上关系,深入为习惯性的上床关系。
男人绝逼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为心爱女人掏心掏肺掏钱包,却不能大大方方的在她面前掏出自己的野兽。
但心爱的女人却可以和一个交往了仅仅一周的男人同居。她说他的外形与气质让她产生了爱的感觉。
如果经过一番苦心追求,依然未能打动姑娘芳心,没啥多说的,就是长相问题。
每每思虑至此,那股难以排遣的寒意便牢牢紧锁心头。
其实,我不也是因为阿MAY的外形而神往梦驰久久不能释怀?
《当我们谈论爱情的时候,我们在谈论什么,卡佛那本名字长得饶舌的书,让我在失眠时,萌发给阿MAY打电话的骚动。
可惜手机那边传来的永远都是“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的人工语音。
她绝逼把我拉黑了。
于是,那心头的骚动蔓延到胯间。
所以,我又打开电脑。
5.
孤独,LONELY,一个伪优雅的字眼。
说其优雅,是因孤独常给人灵感。伟大的作品大多诞生于长久的孤独探索,伟大的天才大多是孤独的苦行僧。
再证其伪,孤独终究是种令人难以承受的软性毒药。特斯拉在孤独中逝去,梵高为孤独疯狂。
孤独感会带来勃起,特别是在没有阿MAY的夜里。我躺独自一人的双人床上想着阿MAY,翻阅手机中她的照片,回忆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节。
丰满莹润的嘴唇,左边脖颈米粒大小的黑痣,那曾是我最爱亲吻的地方,我的MM巧克力豆。
白皙明薄的皮肤,细软的汗毛,鹿一般纤细的小腿,颀长秀美的手指脚趾。
我幻想着和她各种姿势的鱼水之欢。在我的床上,在她的床上。在汽车座椅上,在摩托车的坐垫上。
我们沐浴星空,承欢日月。欲望凝结,喷薄激荡。
可惜,只能靠想象。
想象爱情的模样。
6.
我计划过报复她。
把她男友揪出来胖揍,胯下和双肾是重点攻击部位。
不用找人帮忙,单挑就OK。我体格壮壮实实的,球友戏称野球场上小坦克,乞丐版詹姆斯。
把我和阿MAY的故事写成文章晒网络,花些钱买热搜,请网友们围观一朵白莲花以及一只舔狗绿帽男。
我为她付出6年的感情、金钱,最后落得欺骗和背弃,曾经那点负罪感便两两相抵了。
我会优雅从容的去报复。像拿高脚杯品可口可乐一样,还放了三块农夫山泉冻成的冰块。轻轻摇晃,听冰块碰触杯壁和可乐荡漾产生气泡所制造的声音,如同麻生希在她第一部成人动作影片里的表演般青涩、朴拙。
可是,做了这些,我就能开心吗?又能换回阿MAY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行为判断一:
论是暴打她的男友抑或网曝她的黑料,只会让阿MAY恨我,乃至对我再施加报复,惹火烧身。我与她沦为彻彻底底的仇人。
行为判断二:
来得快的东西往往去得也快。假设阿MAY和她男友快速相恋,又快速分手后,回头来找我,我又是否能够接受她?我是否能控制自己不去联想她和她男友亲密的场景?
又想多了。
不必烦恼,是你的想跑也跑不掉
不必烦恼,不是你的想找也找不到
汪小敏浅淡的唱着,婉转轻灵的歌声按摩我喷张的脑血管。
人各有缘,或许那个男人才是她等了6年的人,命中注定的MR.RIGHT。
而我,只是她21-27岁的年华过客,消费了彼此的青春,磨灭掉终将逝去的时光。
六年也好,十年也罢,感情的世界,我们所倾注的对象只有一个——自以为是的爱。
这份自以为是,让我们或而伟大,或而悲情,或而可歌可泣,或而聊透顶。
这份自以为是,终究狗屁不是。
可惜,不管我怎样掩饰对阿MAY的思念,不管我怎样试图去恨她或者理解她,我依然不能改变两点:
我还喜欢她。我因失去她而失眠。
寒宵一片枕前冰
但值良宵总泪零
赢得更深哭一场
瘦尽灯花又一宵
我自终宵成转侧
聒碎乡心梦不成
别绪如丝睡不成
失眠,SLEEPLESS,和LONELY一样,都是伪优雅的字眼。尽管纳兰性德曾如此诗意的描绘它,也褪不掉那忧郁浸染的深层灰色。
“两万一千六百六十七羊……”
我默数着,窗外的天已开始发亮,回忆阿MAY紫色蕾丝内裤,缓缓闭上双眼。
不过,数羊对中国人来说是不科学的。因为英语中“SLEEP睡觉”和“SHEEP羊”近音,所以才有暗示睡觉的作用。
想到这里,我突然睁开双眼,静观屋内的黑被窗外的光徐徐涂白。这份薄明的白软如阿M的皮肤,还温吞散发出欧舒丹樱花沐浴液的甜香。
6.
而关于“失恋俱乐部”,是在我失恋后的第11天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