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力:
不太懂,您说说?
齐齐:
快餐1500,过夜5000。做要戴套。其他该有的都有。
联系齐齐之前,马力的心中,设置了几条防线,假设了几种情况。其一,齐齐并非传说中的不堪,这些其实是一个瞎编,一个报复。她遇人不淑,被前男友构陷了。其二,这个齐齐并不是他认识的齐齐,毕竟,同名和长相十分相似的人,理论上讲是有这种巧合的。齐齐回复的信息,破灭掉了他第一个假设和底线。稍后,第二条防线亦没有奇迹发生的沦陷。
大雄熊酒店,308号房。
伴随敲门声,出现在马力面前的正是那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齐齐。记忆里那双大又清亮的眼睛此刻正走出照片和脑海,鲜活重现面前。似笑非笑的嘴唇微微凸起,像等候另一片炙热的嘴唇。松垮的白色英文大字T恤配黑色棉质热裤,健康富有活力的双腿踏双黑白两色的低帮AJ11篮球鞋。白色中筒袜,搭配海绵宝宝造型双肩包,为她平添几分小女孩的童趣。这十足清纯的女大学生,哪里能和校鸡门视频女主角沾边?这就是马力那个日思夜想的齐齐。他鼻子发酸,差点迸出眼泪。
“快让我进来啊。”她说。
“哦,不好意思。”马力赶忙请她进屋。
齐齐坐床边:“你不会有什么特殊爱好吧?大白天的在房间里戴墨镜。”
“哦,不好意思。”他想脱下墨镜,手到镜框,又放下。手心里有汗,他滑到身后,在臀部上将汗抹去。
“不会是面子问题吧?都出来玩了有啥不好意思的。”
齐齐取下背包,蹬掉篮球鞋,把袜子脱下,扔床对面粉色的单人小沙发上。马力僵硬站房间狭小玄关,透过墨镜,像看一个转瞬即逝的珍贵画面般,紧紧捕捉齐齐每一个细小举动。
“那么,开始吧。我先去洗澡,你要一起吗?”齐齐问。
马力说好,但又迅速拒绝。
“到底要不要一起?”
“要不我们先聊聊?”马力说,“节奏太快,不适应。”
齐齐歪着头看了马力一眼,发嗲说到:“人家好失败哦,你好像对我没有兴趣?”
“怎么会?就是来得太快了,有点奇怪。”马力继续用笑来掩饰。齐齐预料之中的没有认出自己。毕竟十多年没见,何况相较曾经的小小少年,现在的模样已与过去相距甚远。
“你不会是第一次吧?”
马力点头,又摇头。
“那就是啦。”齐齐拉马力和她一起坐床边,把手轻轻放在他手背上。
“我们先聊会天?”
“好。”马力松了口气。
十多秒钟的时间,两人就这么牵着手并坐于床,谁也没说话,听空调呼啦啦的送着凉风。
“我嘛,最近烦死了,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弄网上去了,所以现在只接熟客。原来的电话号码联系方式都没用了,这个号码只有很好的朋友才知道。所以要不是熟人推荐,我们肯定不会认识。”齐齐打破沉默,兀自说起。嘴角呈现出看见橱窗里陈列的心爱手办的微笑,“没意思,不想做了。”
“那你……为啥要做喃?”
齐齐看着自己的涂成彩虹色的脚趾头:“废话,那你为啥要来找我。”
有那么一瞬间,加了压的血液直窜脑门,马力胸腔开足了马力,急欲表露实情。借助墨镜掩饰,他注视着齐齐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却又把涌到喉管的话强制咽下。
“嘿,这是个傻问题。”他用憨笑来搪塞瞬间的冲动。
“知道就好。”齐齐浅笑,拉起他的手。“你怎么给我一种亲切感?像是在哪里见过?”她看着马力的脸,去取他的墨镜。马力往后躲,这更引起她的兴趣。
“墨镜下有什么秘密吗?”
“其实我是X战警里的镭射眼。”
她嘟嘴:“扯淡啦,一点也不好笑。”
“哎哟,没骗到你。”
“我该装作上当吗?”
“笑笑就可以了。”
齐齐装扮出一个秋田犬似的傻笑,马力痴痴看着她,暖心。
“我们还是开始吧。”齐齐说,“一会我和朋友还约着吃饭喃。”
“好,那你先去洗澡。”
“OK,要是你心急,随时可以进来。”
“不、不用了。”
“真乖。”她在马力右脸颊出声亲了一口。马力全身都被点燃了。
齐齐起身,走进浴室,关上门,随后传来花洒的水声。
马力摘下墨镜,眼眶些许湿润,抬头望着天花板,放空目光,往回吸了吸鼻涕。他背起自己的包,从钱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床头柜。里面是几张初中时齐齐寄给他的照片。
他走了,就这么悄悄离开房间,留下还在浴室里冲着凉的齐齐。轻合上门后,关掉手机取出电话卡,扔进垃圾桶,一路狂奔,逃离酒店,逃离上海,逃离这样的一个齐齐。而扔不走的,是一份牵手的触感,一个温存的亲吻,以及齐齐那双白色中筒袜。逃不掉的,是对齐齐的情愫。这份情愫,物化转移到了齐齐的袜子上。
他开始用这双袜子自慰,每当他想起齐齐,看着她的不雅照和视频时。
6.
这便是马力的故事,源自他的倾诉。
我以为接下来会有各种安慰和心灵鸡汤的话语呈现包围,却喜出望外展开了让我开心的画卷——喝酒吃肉。
原本存在感不强的众人之一和之二,从酒柜拿下好几种酒,满满放在我们围坐的床一般大的红木茶几上。
有整箱的黑啤,一瓶蓝牌威士忌,一瓶拱桥XO,两瓶叫不出名字的苏格兰威士忌,三瓶不认识的红酒,一瓶酱香老郎酒。而众人之三、之四和之五,从外面的美食街买了几大袋烧烤和卤煮做下酒菜。
我的人生焕然光彩,因为他们的善举,我狠狠记住了他们的名字和长相。比如那个叫什么妮的穿范思哲大g短袖衫的微胖女生。
推杯换盏,觥筹交,阿彩却在这高潮时刻消失了。她说出去打个电话,然后就再没见到回来。我们围着马力,为他的失恋畅饮欢庆。当我喝下半瓶威士忌,又混搭了几杯红酒与白酒后,酒精做媒,被狄俄尼索斯附体。与这里的每一位女性拥抱,除了消失的阿彩。我甚至把脸埋进了拉姆那浓密得像淋了厚厚蜂蜜的长发里。马力醉得倒在地板上摊成大字,那位大叔跳起了脱衣舞,展示他雄健的肌肉群。随后拉姆也加入了进去,长裙往上一拉,把大叔当钢管,光滑的大长腿缠绕盘旋。
我们释放胡闹,畅享酒精美食的欢愉。时间的流动仿佛被室内的冷空气凝冻拖沓,二维的空间被我们的热情炙烤,眼前场景开始模糊虚幻,犹如失焦的取景框。我踩着滑雪板,和企鹅们击掌,从山坡的高顶往下嗖然速降,跌进软绵绵的棉花糖里,陷落,瘫软,沉迷。
7.
翌日晨,我在一张陌生的房间和大床上醒来。
半裸着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