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彩的恶作剧对象不仅是我。在外面二人浓情蜜意的时候,她再次叩击衣柜门板,发出清脆响声。
“真的有什么声音。”阿MAY推开男友,望向我们这里。我心悸得想吐,像打开了氮气加速的跑车,而司机还没能适应突如其来的推力,过快的跳动让我翻江倒海七荤八素。
“没有声音啊,你太敏感了吧?”
“你真的没听见?”
“没。”
“但我确实觉得有什么东西。”
“别闹啦。”
……
一番折腾后,二人终于安静了。
“讨厌……”阿MAY嗔怪道,“安全措施都没做,怀孕了怎么办?”
“生呗。”
“说得简单。”
“难道很难吗?”
“你是认真的吗?”
“我像在骗你吗?”花美男一脸认真的看着阿MAY,“我们结婚吧。”
此时的男人,嘴巴绝逼跑得比大脑快。
“别说得好听。”阿MAY不傻。
“要不要录下来?”
“行啊。”
花美男对着阿MAY的手机摄像头说:“我发誓……”
“谁发誓?”
“王光良。”
“讨厌。”阿MAY敲打花美男。
花美男轻抓住她的手,放唇边轻吻。“我,张阳阳,发誓要娶林玫为老婆。”
阿MAY抱着花美男脖子咬一口。花美男发出愉快的叫痛声。曾几何时,她也这样咬过我。
“走,洗洗回售楼部了。”阿MAY说。
“好啊。”
感谢上帝,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5.
衣柜外的男女走进浴室,衣柜内的男女钻出秘室。
我惊魂未定,一身汗浸。阿彩乐趣横生,意犹未尽。
“瞧瞧,这俩人……”她附我耳说,“人家恩恩爱爱,你倒更像是个小丑了。”
“快走吧。”
我声碎步,阿彩跟身后。确认他俩已经开水沐浴,才跨出大步往门走。争分夺秒之间,阿彩却突然拉住我。
“啥情况?”
“总觉得就这么走少了些什么。”她说。
浴室里男女嬉戏的声音分外热闹,看得出阿MAY和花美男尚处热恋阶段,几乎不放过每一娄寻欢作乐的时光,就像一对沐浴早春和风的猫。
他们在房顶上奔跑,在每一间屋檐下欢好。分享一碗罐罐,合力捉只大肥鼠。玩到白昼落幕,暗夜低垂,相拥星光。
六年守身如玉,换得今日的快乐,这是阿MAY现在的美好生活。被我潜入窥视,又天赐良机全身而退,还有什么遗憾?
“还有什遗憾?”我问阿彩。
“你啊。”
“啥?”
“你个瓜娃子。”她用命令的口吻说,“把你胖次脱了。”
“啥?”
“叫你脱就脱,不然我现在就破门捉奸。”她圆睁双目,朝浴室看了看。
“别。请你给我右手留点锻炼的资本。”
“脱不脱?”她做出一个朝浴室冲去的动作。
“你不是看兴奋了吧?要不我们离开这里就去水乳交融?”
她膝盖碎我蛋。我本能叫痛,被她迅速捂住嘴。
“赶紧的,去厨房那脱了给我。”她说,“快点,一会他们出来就不好弄了。”
我不明觉厉,照着她说的做。脱下胖次拿给她。
阿彩用拇指和食指提着裤边闪身走进卧室,转瞬走出,拉着我小跑。她的挎包将餐桌上的塑料杯子扫了下来,发出刺耳穿心的落地声。我赶紧打开门,推着阿彩逃出阿MAY的家。
几乎就在同时,浴室的门也打开了,我回头探视,镀下花美男毛巾裹下体的残影。阿彩又在关上门的那一刻,送出了一个手势和一句问候:
“F-U-*-K-Y-O-U!”
亲爱的彩姐,别FU*K他,请FU*KME。
6.
在那心跳闪回的几十秒间,阿彩本想去按电梯,被我拉着冲向楼梯。我们一路狂奔下楼,她鞋跑掉了两次。
我问阿彩,你把我胖次放她卧室了?
她笑着说放枕头下面了,等着花美男“去发现、去改变”。
我问她刚那样发出声响就没考虑过被发现时怎么办?
她说该窘迫的是他们,从心理学上讲男女欢好时被人撞破是最没安全感和惊慌失措的窘境。
跑出小区,跑进我停路边的白色卡罗拉。发车,挂档,给油,奔逃。时刻化作了一曲朋克,在电吉他的和弦音中,在架子鼓的敲击声里,如倒进冰块杯中的可乐般酣畅,淋漓着阿彩与我。
百事可乐和可口可乐,我更喜欢可口可乐。
她一定要这么说。
我问为啥。
她说因为你喜欢啊。
我想她一定要这么回答。
然后我们在车里接吻了。
这是一个真实与虚幻交融的吻,一个缘由不明未知终点的吻。也许只是为了狂奔逃逸之后的释放,也许只是为了阳光催生出的情愫,也许只是为了狭小空间中残留的暧昧,需要我俩用一个吻给它们划上不算完结的句点。
她甜软的舌头像极了温热后的可乐,她细滑的脖颈有奶油与栀子花混合的味道。
就让故事在这里结束吧,在这斜阳西挂的傍晚,在这FM102.6播放的音乐里,在这爱的小车中……我站在罚球线上,伴随数万观众震天裂地的MVP呼喊声,投出穿越时空的致胜一球。
此刻完美瑕,此刻是我的得意人生,此刻还有后街男孩的婉转轻吟。
WhatanItakyin
Faingsharsfastthisti
WhatiIsayatiy
HiIfainvthy
……
然而,这天之后,阿彩却消失如晨间清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