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她们就是伪装的圣女。看吧,连假同生核都没戴了。”服务员觑眼我和阿彩的胸部,又把令人不舒服的目光扫向我扔地板的假同生核。
领头的粗壮光头警员冷森森的注视我的眼睛。
“这、这年头,还没被开发的圣女很、很少见了。”他的小胡子和语气总是有着令人震颤肢体的喜感。
粗壮光头警员直视阿彩胸口,又把眼睛移到我胸前。我挺胸抬头,笑嘻嘻的双手竖中指招呼他。
“还是没有同生核的女人好、好看。”他说,“你、你们觉得喃?”
“是啊,老大。”他身后的两名警员表态附和。两人之中,一个刘海,一个眉毛茂盛而生动。是的,没有弄,他们正是哈雷三人组……
4.
哈雷三人组在这个世界没有骑哈雷。
他们开着一辆去掉四个轮子的福特皮卡,美式警车涂装。我和阿彩被眉毛与刘海压着坐进后座舱。后座舱是临时监禁室,两个大行李包也被放了进去。
我们被戴上了果冻般的发光手铐,看似柔软,却压根别想挣脱。至柔者至刚,形容此种器具恰如其分。衣服也没让换,我依旧是套桃色内衣,阿彩则浴巾裹身,有种抓嫖现场的既视感。
阿彩出奇的配合,没有一丝反抗。对此我并不奇怪,相信她必有意图。把我们安置妥当后,刘海回到驾驶位,眉毛和我们坐一起,翘着腿,掏出手机玩。
皮卡起飞,驶离酒店。监禁室没有窗户,完全不知外面的环境。但即便能看到外面,我又怎知去向何方?
大概五分钟的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唯有眉毛的手机发出游戏的声响。撒谎和沉默,是成年人的两个通病。
“眉毛警长,”我招呼坐我们对面的眉毛,“我们这是去哪儿啊?”如果时光倒转,化为5岁小孩,凭这个提问,或许我可以出现在湖南卫视的综艺节目里。
眉毛眺我一眼:“还能去哪儿?去你们圣女该去的地方啊。”
“是啥地方?”
眉毛笑,放下他的手机:“要不现在让你体验体验?”说罢竟然开始解皮带。
我恍然意识到了他的想法以及我们的去处。大脑飞速转动,假设他图谋不轨,我是用尽全力膝盖碎蛋?还是让他谷道爆裂?
“别在车里玩啊,先把人送过去再、再说。”监禁室的音箱里传来光头的声音,眉毛随即打消想法。我伸长下唇朝脑门吹气,为方才紧张的燥热降温。
此后的时间里我不再说话,觑眼阿彩,耳闻她的鼻息有节律的吸进呼出,已悠悠睡去。有那么一瞬间,我突发奇想,她就这样变成迪丽热巴也未尝不可。
5.
又过了十分钟的时间,福特降低速度,缓慢停下。我有个矛盾的特质,尽管极少守时,视迟到为个人LOGO之一,但我对时间的判断却异常准确。曾经和一朋友打赌,不看表,我们掐算时间的流逝。我输了给他买烟,他输了给我买酒。次日我醉到中午才起床。
监禁室的车门打开后,眉毛先出去,继而叫我俩下车。
阳光晴好,和风拂面。风蕴含着香艳的气息,只消轻嗅,荷尔蒙俨然即被一双桃粉色的纤细女人手撩拨起意乱心慌的躁动。
白日霓虹,迷情出比阳光更刺目的绚丽。“LOSTANGILE”两个大字嵌在这样一片海市蜃楼的妖魅中。两片女人红唇组成的巨大感应门开启,竟然还发出一丝呻吟。我和阿彩赤脚踏足粉色的柔软地毯,被眉毛和刘海架着,走进香氛醉人的花花世界。
和外环境的一片明媚相比,室内任性般的黯淡光。这强烈对比让我想到某类双胞胎。弟弟优秀得一塌糊涂,哥哥便索性吊儿郎当。俨然故意用自己的种种缺陷加倍映衬弟弟的光辉。于是周边的亲朋好友,不对弟弟赞誉有加,对哥哥遗憾失望。只有独具慧眼的女孩,才会看到哥哥身上远超弟弟的闪光点。是的,我讲的就是上杉达也与上杉和也。
如不是晴好的阳光从厚重的窗帘泄入丝丝,内环境简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嗅着醉人的香氛,双眼些微适应后,类似前台的地方趴着个熟睡的姑娘。
“喂喂喂,赛花姐没在吗?”光头手敲前台桌面叫醒姑娘。姑娘困难的睁开眼,模糊辨认着打扰她清梦的三男两女。
“是警官先生啊,又送圣女来了?赛花姐在,我马上通知她。”
姑娘长得不赖,利落短发,小脸娇俏,有些像新晋热门说唱歌手乃万,连那颗痣也一比一复刻。或者说是因为那颗痣让我产生的相貌嫁接。
宝蓝色连衣裙是我在潘诺丹奢侈品一条街中看到过的款式。此外,从她俯身的领口看去,同样没有同生核。
她像解锁智能手机一样,划过刚趴着的玻璃质地前台。嗖然间,室内被魔法叫醒,墙壁、天花板戏剧性的焕发神彩,每一个角落都被光芒点燃,熠熠生辉。
五只颜色分别为赤橙黄绿蓝的PVC材质肥硕独角兽,唱着迪斯尼乐园的主题曲,在离我们头顶6米的上方沿天花板四周翻飞舞动。旋转的独角兽之间,一道光柱友好的投射下来,出现两位盛装女人。
形容她们的打扮是项技术活,仅从妆容上讲,已混合了多种风格。
惨白的粉底走的是日式艺妓路线,花瓣点缀的唇彩和腮红,又会让我浮想起唐代仕女。
盘发既有中国的传统风格,又蕴含维多利亚时代装模作样的端庄。
衣服的混搭更是千奇百怪,如同一段综复杂的不伦之恋。当欧洲宫廷遇上日本皇室,再与清代旗袍产生纠结,最后生下非洲土著。
腰间触手般不断浮动的衣带,是吴道子豪雅挥洒。半长半短的裙摆,像刚经历了一场人狗追逐。
所有的浮夸被放大,所有的虚华被膨胀,遗留下杜可风的晕眩镜头,张叔平的五彩斑斓,最终整合为王家卫那倍感虚脱的莫名其妙。
简而言之——丑得想哭。
6.
“赛花姐,你们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光头说着,半跪匍匐在她俩脚下,捧起她们穿露趾鞋的脚,亲吻。我想这是一种礼节,如同SM俱乐部里M对S的跪拜。
看起来赛花姐是两个人的合称。要辨别的话,估计一个是大花,另一个则是小花。
除开二人的奇装异服,身材外貌各具特色。
一个为瘦高个,如果仅凭身高划分,我猜她是大花。貌似柔顺的自然金发,脑袋以下的皮肤泛出健康的小麦色,是五官标准的白人长相。腿细直苗条,腰也灵动清婉。身上的肌肉目测紧实,几乎没有哪怕一克的多余赘肉,换上身运动装便可踏足田径赛场。因而她也有着田径女运动员的胸。
另一位则像这里的室内外环境,为了衬托对方而存在。忽略掉那厚重的艺妓粉底,她的皮肤也堪称苍冷的白皙。明薄之下,又透着粉色的光芒,似乎还能闻到一阵清新花香。五官精致得让人窒息,如果可以用黑洞形容人的眼睛,那一定因她产生的联想。厚且丰满的嘴唇假使咬上一口,必能尝出烤香肠的味道。相较她的同伴,她矮了半个头,胸却出奇的大,大得像两颗恒星,对周边发出不可抗拒的引力。微卷长发乌黑中泛着一丝褐色的光,那是浓密的热情才能迸发出的饱满爱寓。
我向这对“破产姐妹”行注目礼,她俩将注意力短暂投射给哈雷三人组后,便集中在我和阿彩身上。
“这就是你说的新捕获的圣女?”
“是的,质量不吧,完全可以编入红牌组。”
“是啊,样子的确不,就是不知道骚劲如何。”小花朝我走过来,伸出手来摸我胸。
“弹性十足,货真价实。”又拍我屁股,转头对光头说“不,这个我喜欢。”
“这个就太冷淡了。”大花兴致奄奄,绕着阿彩走了一圈,细长的食指从她脖颈到背脊轻轻划过,阿彩都没有除了沉默以外的反应。
“或许,训练她一周左右就好了。”光头舌头像被熨斗烫过,说话不再打卷,“要不然,让我们三兄弟给她上堂基础课?”
我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看阿彩,她依然表情淡定,置若罔闻。
小花笑:“好啊,尽管一试,就在这里吧,我把灯光调暗一些。”她示意短发姑娘,短发姑娘的手指在玻璃台面上略微划动,室内光线又变成了暧昧的荧光粉。
“兄弟们,上吧。”光头说罢,三人开始松皮带,我握紧拳头,准备一战。核心目标当然是眉毛,有仇不报非君子。问题是,我现在是女子,换言之,打不赢,还是跑为上策。但又能往哪里跑喃?
我瞥眼阿彩,面对来势汹汹的三人,她终于有了动作。点压自己的颌骨,解除“迪丽热巴”的伪装。
“通、通、通缉犯……”光头的舌头终于恢复了常态。三人来不及提起垮下的裤子,从上衣兜里拿出微型手枪,朝阿彩射击。手枪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一张带电的捕获网。
阿彩扯下裹身的浴巾,浴巾被赋予了無極炁的力量,俨然化为有生命的护身兽,撕碎射来的电网,将哈雷三人组紧紧束缚,挣脱不能。
我兴奋的朝阿彩看去,却见她本该赤裸的胴体身裹一层红色光雾,完美遮挡我想见的曼妙。
“花、赛花姐,报警啊。”光头呼喊。
“报什么警,你们不就是警察嘛。”小花气定神闲的说,如果手里有个修甲刀,兴许还会打磨指甲。
“就知道是你这个小碧池。”大花冲着阿彩咧嘴一笑,短发姑娘小跑着拿来两件紫色真丝睡袍,为阿彩穿上。另一件递给我。她也穿着露趾凉鞋。
“什、什么情况?”我和光头同时结巴发问。
“情况就是……”阿彩挤压我的下颚骨处,我亦随之恢复盗版安吉拉大宝贝的外貌,“她俩就是我们要找的援军。”
大小花朝我挥手示意。
“卡洛琳。”大花说。
“麦克斯。”小花说。
“欢迎光临‘罗斯·安吉尔’。”异口同声。
“破产姐妹”在这个世界改行开起了欢场。
“大、大、大事件……”光头说,“赛花姐是恐怖分子的同伙……”他好歹明白了现状。
“是的,请不要传出去哦。”短发姑娘微笑着为他们三人嘴里各塞进条女式内裤。
“万万,把他们关地下室吧。”大花说,“一会再招呼他们。”
于是叫万万的短发姑娘回到前台,划动手指,三人组脚下的地板打开,熟悉的退场方式。
“那么,现在该我们叙旧了。”阿彩抱住“破产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