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镇,天然居酒馆。
当老方给赵青云盘缠,准备让他们跑路的时候;赵青云内心翻江倒海,砸了老方的生意不说,还得麻烦人家出钱助自己跑路。
他们几个跑了,也就跑了;老方酒馆还做不做了,以后如何生活?
自己跑了,所谓;老方怎么办,娘舅怎么办?
总不能一跑了之,不管不顾吧;自己惹了祸,让人家背锅。
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如果有,那就是不正常;如果正常,那就是这个所谓的正常,有点他妈的不正经了。
既然不能跑,那就不跑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做最坏打算吧!
再说,跑了又能去哪里?
十年前,他跟着舅舅避祸来到这西风镇;千难万险,一路颠簸;九死一生,何其难也。
这样的路,难道再走一遍;这样的罪,再遭一回?
舅舅,年纪大了;本来身体就不好,经不起折腾了。
算了,既然跑不了;索性,不跑了。
刀山火海,斧?戟杈;来啥都接着,认了。
赵青云双手抱拳,低头弯腰,对老方深深鞠躬。
“算了,方叔;承你情,若大难不死,容青云后报”。
“多谢方叔,牧风感激不尽”。
“谢谢方叔,王强记下了”。
哎,多懂事的娃子,可惜了!
老方转过身,双眼湿润;这么有情有义的后生,这年头不多了。
………………
营州城内,军营驻地。
中军大帐,气氛庄严;十余名披甲佩剑的校尉分立两侧,精神抖擞。
平卢军副节度使兼卢龙军都指挥使史思明,面表情的端坐在大账中间。
“守夜甲士,当值执戟士,听令;立刻封锁大账,护卫左右,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违令者,恪杀论”!
“谨遵副帅将令”,账外甲士声音洪亮,震耳欲聋。
此时,账内校尉们面面相觑;神情紧张,忐忑不安。史思明起身,左右张望了一下;神色泰然,一言不发。
大账内,鸦雀声,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诸位将军,不必慌张;昨日大帅传来消息,陛下已答应募兵之事。
“所以,从此刻起,诸位身上的担子更重了;端正月前募兵任务务必完成,早日编训”。
“另外,需加紧储备粮草以备不时之需;谁要敢不听将令,耽误了安帅的大事,我扒皮活剐了他”。
史思明下达了紧急军令,并特意申明了后果。
分立两侧的校尉们,合拢一处;并立中间,单膝下跪。
“谨遵大帅将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校尉们,立在帐下;窃窃私语,神情激昂。
那件事,终于要来了。
………………
营州,柳城县。
守城主将,仁勇校尉岳钟麟;在自家院里来回徘徊,忧心忡忡。
他这个正九品的仁勇校尉,当了快十年了;一直得不到升迁,个中滋味不好受啊。
追根溯源,心灰意冷;既没有背景,又没有人脉;想再往上走一步,难了。
今日军情会议,副帅史思明又下达了招募甲兵和征集粮草的任务。
这柳城县,地处边陲;人丁淡薄,土地本就不多;再加上勋贵和乡绅的兼并,到百姓手里就寥寥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