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辞酒勾起唇角，悠然望着那个略显慌乱的背影，指尖在自己脸上抚了抚。
她好像很喜欢这张脸呢。
卿闻雪磨蹭半天，等她沐浴回来时，莫辞酒正趴在床上玩她的折扇，见她过来便指着扇面上的字笑问道：“姐姐，是你自己写的吗？”
只见雪白的扇面上，十分草率地画着几枝墨梅，而在角落里，还有几个不太显眼的小字——招蜂引蝶。虽不像名家那般铁画银钩，但也有一股独属自己的潇洒风流。
“你猜。”卿闻雪在床边坐下，没有直接告诉她，可脸上的笑分明就是承认了。
莫辞酒扇了两下，肯定道：“就是你写的。”
随后又笑起来：“姐姐想招什么蜂？引什么蝶？”
卿闻雪不答，反问道：“头发干了吗？”
莫辞酒点点头：“早就干了，姐姐磨蹭了好久。”
卿闻雪一顿，移开了目光。
还不是你太勾人了。
莫辞酒爬了起来，取过卿闻雪手里的巾子，殷勤道：“姐姐，我给你擦头发吧。”
卿闻雪依她动作转过身，轻笑道：“吃我的，喝我的，现在终于想起来回报我一二了？”
“对，做人要知恩图报。”
莫辞酒手上有点生疏，看得出来不常做这种照顾人的事，但她却很认真，细细地把卿闻雪的头发擦到半干。
卿闻雪怕她手酸，摸了摸头发后说：“这样就行了，天热，一会儿就干了。”
“好。”莫辞酒将手上的巾子抖开，随后轻轻一扔，就见巾子规整地落在床边挂衣裳的架子上。
卿闻雪吃惊不小，盯着看了会儿，狐疑道：“老实交代，你武功不低吧？”
其实，越轻薄的东西越所使力，揉成一团扔出去还好说，但像这样抖开还能送这么远，挂这么整齐，卿闻雪自认为没这个本事。
“对啊，我很厉害。”莫辞酒从身后环住卿闻雪的肩膀，“我可以保护姐姐的。”
柔软的身子贴上来，卿闻雪注意力一下子就分散了，拉下她的手后才说：“要一个比我小的小姑娘保护我，那我可丢脸啦。”
莫辞酒把手抽出来，再次抱上去。
卿闻雪拿她没办法，干脆任由她去了，只是嘴上又忍不住再逗她两句：“既然你这么厉害，那我也不必担心你了，不如我们分道扬镳？”
莫辞酒猛地收回手，然后背对着卿闻雪躺下了。
卿闻雪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小酒？”
卿闻雪爬上床，探头看了看，只一眼就让她僵在原地。
随后手忙脚乱地赶紧将人抱住。
“乖，不哭不哭。”
卿闻雪看着咬唇哭得委屈的人，心疼极了，轻轻给她擦了擦眼泪，柔声道：“不丢下你，刚才逗你呢。”
莫辞酒含泪哽咽道：“师父师娘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
卿闻雪忽然也泛起泪意，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我发誓，绝对不会不要你，以后也绝不拿这个开玩笑了，不难过了好不好？”
半晌后，莫辞酒才伸手抱住卿闻雪的腰，微微点了点头。
卿闻雪心里顿时又酸又软。
她却没发现，怀里的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愉快地勾起了唇角，眼睛里哪有半点难过，里边分明尽是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