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乐昭微微有些惊讶:“你喜欢这里?”
“对,我暂时不回家。我要留在这里。”
上官乐昭看她如此,便猜出了她心里的想法,柔声道:“燕蓉,你是想留在这里等冷飘然回来找你吗?他不会回来这里了。”
被说中了心事的上官燕蓉有些气急,扬声道:“不可能。他会回来找我的。我不能走。他知道我在这里,就一定会回来的。他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不会丢下她的人何止是冷飘然一个人,上官乐昭心中难受,但是现在又没有办法发火。自己的亲妹妹,却对一个杀手如此依赖,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年多前,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是谁用摧心掌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她,对付他们上官家。
既然上官燕蓉坚持留在陆家,上官天仁父子俩也不强求她回家,两人商量后,上官天仁回去料理生意,上官乐昭留下来照顾上官燕蓉。
自从李欢欢和柯小兰给上官燕蓉脸色看被撞见后,上官乐昭专门找了陆涛,拒绝了她们两人再踏入上官燕蓉住的院子里。
陆涛为了她们俩的事,亲自去给上官燕蓉赔罪,又从他母亲身边调了两个温柔得力的侍女过去,照顾上官燕蓉的生活起居。但是被吃过一次亏的上官乐昭给拒绝了。
“我看,还是给陈水送信,尽快把她也接回来吧。燕蓉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照顾,确实不行。”
夕阳西下,上官乐昭和陆涛在鼓楼上喝酒闲谈,看着晚霞将半边天染得绯红,心中却比郁闷。一则为上官燕蓉的伤势,二则为上官燕蓉的失忆。他心中苦闷,处宣泄,只能借酒浇一浇愁绪。
一杯黄酒下肚后,上官乐昭却一直没等来陆涛的回复,转头看他时,发现他也是一脸愁容,夕阳在他的愁容上覆着一层金黄色的光。陆涛仰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何尝不想接,可是上官兄,水儿,接不回来了。”
半晌,他终于缓缓的说道,语气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忧伤,还有深深的恨意。
“什么意思?”上官乐昭有些不明白他说的话,眼神有些呆滞。
“我前几日,已经接到了她和穆贤弟即将成亲的消息,请柬已经送到了。”陆涛唇边带着浅浅的苦笑,眼睛里却渐渐红了,“估计,请柬也很快送到邕州府。”他轻拍一拍上官乐昭的肩,眼神有些飘忽,语气微凉,浅淡得似乎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般,“水儿姑娘,要嫁人了。她要嫁的人,是与我曾有过八拜之交的结义兄弟。以后再见面,连一声姑娘也再称呼不得了。要改了称呼方可了。”
陆涛一边说着,一边笑着,还没有来得及咽下的酒水从嘴角流了下来,混着他的泪,一时分不清,流下来的到底是泪还是酒。他扶着桌子努力不让自己滑落下去,对上官乐昭苦涩道:“上官兄,我真是羡慕上官姑娘,要是我也失忆了,那该多好啊。”
上官乐昭看着他哭哭笑笑,一点也没有往日快嘴金刀的潇洒,竟是个失意的浪荡公子。
“陈水,要嫁给穆牟?”上官乐昭有些后知后觉。
陈水居然要嫁人了,这件事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难怪那日他对吕口说,让他回去转告叫陈水回来时,吕口虽然满口答应下来,可是那一瞬间的犹豫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思。
上官乐昭看着陆涛还在灌自己酒,即使拿着杯子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了。
他彻底沉默下来。上官燕蓉失踪一年多,陈水这一年多便借口一直留在穆牟家。如今上官燕蓉回来了,她也不急着回来,却突然传来了要嫁人的消息。
再怎么说,陈水也是上官家的丫鬟,要出嫁,也应该是得到主家的同意才可以。可是陈水如今这作风,竟是不将上官家放在眼里了。
看着陆涛发酒疯,心痛难受,上官乐昭蓦然觉得上官燕蓉在此时失忆,或许不是一件坏事。